“哈哈哈哈哈！”

陈卓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玄三住口，皱眉看着陈卓。

“我的话，很可笑？”

陈卓擦了擦笑出的泪水，说道：“不止你的话可笑，你自己也很可笑。”

玄三面无表情，说道：“愿闻其详。”

陈卓说道：“世上本就有善、恶之分，非人力能撼动。你说持灯寺的理念错误，但在我看来，持灯寺倒是能够坚守本心，哪怕是‘愚善’，也要将自己的信念贯彻到底，所以，这么些年来，持灯寺依然是持灯寺。反倒是你，道心不坚，意志脆弱，遇到挫折便轻易否定了三十年来建立的一切理念，从一位德行高尚的持灯寺弟子变成助纣为虐的邪门妖人，你还敢说你不可笑？！”

“你不愿放过屠灭村庄的妖族，大可以向旁人透露他的行踪，或者干脆选择不救治，可你偏偏选择了最极端、最违背信念的方式，把自己的信仰踩在脚下。从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无根的浮萍、飘零的落叶，毁灭，也就成为你的必然结局。”

“你说持灯寺放了你是‘心肠太好’？我反倒认为这是对你最严酷的惩罚。他们剥夺了你最后的依靠，将你放逐在外，自生自灭，就像丢掉一只开始腐烂的水果，最终会泯然于大地。当然，这一点点的变化，你本人未必知晓，可是当你有一天骤然醒悟时，已经太晚，到那时，无可抵御的痛苦自然会啃噬你内心所余不多的良知，这种精神上的酷刑带来的痛苦，比之肉身的凌迟是丝毫不逊色啊！”

玄三神情如遭雷击，露出惊愕的表情，显然，此前他从未想过这些事情。

但见他表情一改慈悲，开始狰狞、扭曲，继而露出痛苦情绪，随即，猛然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透出一股狠厉。

“事已至此，那又如何！为了胡家，今日你必定死在这里！”

陈卓淡淡说道：“是吗？”

方才他与玄三闲扯，正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判断，以妖力施展人族术法，必然不稳定。既然不稳定，那么必然存在破绽。

他始终开启灵视，便是在寻找这处破绽。

说实话，他也没有绝对把握，但是生死关头，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终于，陈卓眼前一亮，看到白圈某处的灵力有流动不稳的迹象，立刻从纳戒中取出剩余的几十枚灵丸，统统吃下。

瞬间，陈卓原本接近枯竭的灵力又饱满起来。

他用蝉翼手套幻化出一杆丈二长枪，对着那处弱点用力刺出！

白圈内的空间剧烈震荡起来，随后像玻璃一样破碎！

玄三脸色苍白至极，倒退十余步，单膝跪地，兀自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陈卓，他的全身上下，逐渐出现纵横交错的伤口。

陈卓昂然而立，枪指玄三，平静说道：“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