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脸笑道:“那是当然,要铁老爷子的女婿不出名,简直比把鱼淹死还难。”
少年笑不出来,他的嘴似乎很难受。
可他亲口说过,他什么话都要插一嘴,所以他再难受也应该接下去说。
少年道:“钱老爷子家大业大,根深叶茂,家族里不少有出息的人,而且做得都是正经生意,所以江湖的人没有一个不服气。”
他的语气依旧很轻松,只是他的声音,实在小了不止一个度。
麻子脸嘻笑道:“钱家的子孙不少,出人头地也很多,但最重要的钱老爷子主脉,竟只传下一个女儿。”
少年呼气道:“只要娶下她的女儿,就等同于一步登天。”
麻子脸笑道:“所以宫宇冬才会这样出名,在杭州,他不仅最合适,而且还被钱老爷子点了名。”
大耳朵也笑道:“宫宇冬要做钱老爷子的女婿,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这时少年的指头忽然僵硬了,麻子脸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
麻子脸心中不禁感叹,谁说男人不会吃醋,男人吃起醋来,甚至比女人还要厉害。
他之所以这样推测,是因为杭州的少年几乎人人都想娶钱老爷子的女儿。唉,估计这个少年也是一个单相思的人。
所以隔桌的一个保镖不停看着自己,也一定是因为自己说的话不对,伤了这个少年的心,阴违地埋怨自己。
麻子脸觉得捋顺了,谁知少年说了一声“告辞。”就走了。
麻子脸不停地叹气,看来自己喝地酒实在太多,话也说得太过。
这时,隔壁桌上的一个保镖实在忍不下去了,他径直走到他们旁。
大耳朵见又有人来了,于是又举起酒杯,笑道:“来谈话怎么能不带酒?”
这句话刚说完,已有一只比酒杯大得多的手掌过来,将酒杯拍飞。
大耳朵瞬间恼了,他本就是刀尖吃饭的人,如今又有了七分醉意,这些酒气全都化作火气,马上就要爆发。
这时,麻子脸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大耳朵。
麻子脸冷静道:“听他说。”
那个保镖看看大耳朵道:“酒气消了么?”
当然消了,酒气化作火气,虽不太好,但也是种解酒的方式。
保镖道:“你实在应该清醒一下,因为你竟还没看出他是谁。”
大耳朵冷笑,麻子脸冷静着问道:“他是谁?”
“你们一直谈论的人。”
宫宇冬!他们瞬间就已醒酒,而且甚至比不喝酒时还要清醒。
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停顿,迟迟说不出话来。
毕竟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拥有那么多故事的无锋剑,现在才不过二十三岁,长得好像还不到二十岁。
旭日高升,今天又是好天气。
现在正是初秋九月,压在人身上的秋云,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轻,更薄。
古老的青石板路上,凝结出露珠。
不知有多少的女子媳妇停到板路上,用木桶挑着衣服,再舀出江水,一只手辗转衣服,一只手拿木棒敲打。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