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李在倒酒的时候,洒了;尽管秦一边抹着一边和他玩笑说他老了,老李仍感出一股颤栗——多少年了,他从未失误过。当真是因为他老了吗?
他有些慌忙地走出酒屋,想找一些神秘的暗示:屋外,阳光明媚,来往的人都带着笑,有几人向他招呼;街对面趴着一条老狗,晒着太阳;鸟雀在四处地啼;总之,一切都是很美好的。他差不多放松了,笑自己神经紧张,想太多。
就在他半步迈回酒屋之际,身后一声暴喝:
“你这畜生!滚开!别碍我路!”
老狗被狠踢了一脚;老李看着它歪歪倒倒地晃到墙根,一瘫,只剩微弱的呼吸了……倨傲横行的男人叫拜,为小镇所有人忌惮的……——他的背后站着的人可以吹气似地对付掉镇厅……
老李失魂落魄地进屋;虽然他早有预料,但一朝,当他真得知自己会隐退这个倾注了他一生心血的地方,酒屋,得知他无法再对其尽责、无法再培养那个希望而尚仅是希望的秦,他动摇了。
好罢。他默默地阖上门。他要尽他最后一份的责任。
见老李前所未有地的严肃,秦一开始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他嘻嘻哈哈地想让老李松口,甚至在斗争上退了一步,——他近来是暗中和老李对抗的——表示他可以不去再会面玉、飨等的人了;可是没用,老李只默默地往箱子里塞东西。
秦有些着慌,他当然想不到老李的预感和所见的征兆,他满以为是老李对他这几天的放纵动了真怒,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滞后、突然;这种陌名的阴沉的压力很容易使人乱了手脚,而后恼羞成怒……秦想尽方法地表示、道歉;老李有了回应,让他调几杯他一向没调好的酒;秦以为这是为难,以为老李不肯说出原因,也没原谅,执意地再问;老李不言,秦也怒了……他狠狠地噔了一下酒杯,扭过头去,也不语了…
老李注视了他一会,眼中有些迷惘,可很快,他低下头,又往箱子里塞了几件东西……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流过。
秦感到很困倦,低着头,几乎要睡着了;时钟刚报了十二点,街上静得很;一只麻雀停在酒屋门口,对紧闭的门望了望,似乎在奇怪,明明昨天这里是有路的……它往前跳了一步,正要再探,忽然一惊,飞走了——
就在秦要睡着的前一秒,酒屋的大门被轰然踢开,七八个穿着制服的人涌进来,围住秦和老李;门外想要观望的人被拦住了;变故发生了。
秦几乎觉得这是在做梦,他张开嘴,方要质问,只见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一个酒肚便便,带着狞笑;一个挽着他的胳膊,绝美的,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