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倦意格外浓烈;水汽失去了气力,跌成了霜;阳光迟迟地从地平线升起,疲弱的热量在给世界升温……天亮了。
秦闷哼一声,不自主地叹了口气;他睁开眼,是陌生的地方……是了,他好像在流浪,他被放逐了……这里是——公车亭。他扭着脖子,舒缓酸痛;肩上的重量令他一滞,随即记起了北。北睡得很熟,靠在他的肩上;对方鼻中呼出的热汽蔓上他的脖子,有些痒,而温而凉。他望了北一会,还是拍了拍她的头。他们该出发了。
拿起行李,秦推开门出来;外面简直变了个世界:草原洒着银霜,晨光熠熠;路上到处是大块的湿痕,有些冻死的小虫;天空蓝得深邃,无垠的染遍画布的群青;几朵白云飘浮,积成小岛,阔步在上面挺进……阳光斜下里刺过来,晃亮地;秦眯着眼睛。空气那么冷,又那么清新,肺腑都被涤荡过了……
北打着哈欠,挤着玻璃板,蹭出来;二人停留一会,上路了。
这新一天的元气充沛了他们,早晨的活力和冬季的肃爽也更能唤醒一颗久已疲惫的心——她睁开眼,呆了,完全抛却了烦恼忧愁,只剩下沉浸其中的渴望。秦和北走得比上一天更有力、更具信心了;可总的来说,他们的把握并没有想象得大……
“嗯?那是……”
他们见到了一粒人影,远处的路上,在走近;伛着身子,像是老人;他们没看错,那确实是一位拾荒的老人,只是,那人是半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