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荆棘载途(1 / 2)澜沧南流首页

山间的风带着凉意,吹拂在每个人的脸上。马帮队伍在夜色中缓缓前行,偶尔传来的马蹄声与树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

随着黑夜的慢慢流逝,东边的天际逐渐露出鱼肚白来。马帮队伍终于艰难地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了开阔的草甸之上,这里远离城市和村庄,让白正兴和许福禄一下子放松了紧张的心情。

晨光洒满大地,万物复苏,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白正兴看着疲惫不堪的伙计们,乐呵呵地说道:“弟兄们,今天我们就在此打尖(途中稍歇),大家轮流着在草甸上放牧骡马,让它们吃得腰阔肚圆,接下来才好赶路哩。我这就给大家做饭!”

这三位马帮伙计,分别是长得一脸敦厚的陈憨二、身材瘦小的高保生和身材魁梧的张长寿,三人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赶马人,年纪也比白正兴大,所以他们直呼白正兴马锅头为“正兴”,而身为马锅头的白正兴则习惯性地在他们的名字后客气地加上一个“哥”。

尽管长途夜间奔袭让他们疲惫不堪,但三位马帮伙计特别能吃苦耐劳,大家毫无怨言地纷纷走向骡马卸鞍,马驮子很沉,三人费了大半个时辰才将马驮子全部卸完。

卸下沉重负载的骡马们顿感一身轻松,抖抖鬃毛,踏着碎步小跑着奔向草场。

白正兴在卸驮子不远的地方寻得一片清澈的水源,用漆黑的锣锅(南方的一种炊具,便于携带和野外烹煮)盛水淘米。

许福禄寻了些干柴燃起火,在火堆上架上铁三脚。白正兴顺势把锣锅支上铁三脚上,还不忘往铁三脚下添着柴禾。

不一会儿,铁三脚上锣锅的盖沿开始滋滋冒水,再一会儿,滋滋的水滴变成了袅袅的蒸汽。

许福禄减弱了火势,随手把灼烫的锣锅盖掀开,白正兴把切成一片一片的腊肉和腊肠均匀地覆盖在锅内热气腾腾的米饭上,许福禄重又盖上锣锅盖焖饭。

正在放牧的马帮伙计老远就闻到了腊肉腊肠的香味,于是小跑着向白正兴和许福禄生火做饭的地方围拢过来。显然,经过一夜的折腾,大家早已饥肠辘辘。

大家摘得些宽大的叶子当碗盛饭,折了一些细枝稍儿当筷子,开心地享受着驮运大货途中的第一顿美餐。

此处水草丰美,骡马们很快就吃饱了,纷纷回到卸驮子的地方,躺下休息。

白正兴、许福禄和马帮伙计有了难得的休憩时间,大家纷纷倚靠着马驮子眯会儿眼,让疲惫的躯体恢复一点气力。

马帮伙计还在睡眼朦胧中,就听到白正兴的吆喝声传来:“哥哥们,走路莫走忙,歇息莫歇长!路还远着呢,大家起来慢慢赶吧。”

伙计们揉揉惺忪的睡眼爬起来,看见白正兴和许福禄早就在给骡马放驮子了。大家手忙脚乱地纷纷放马驮子,马驮子很沉,要两人配合着才行。

接下来的行程,首当其冲就遇上了“三山四江”中的磨盘山,要穿越传说中的“鬼见愁”磨盘山,白正兴不禁捏了一把汗。

磨盘山,这座巍峨耸立的屏障,不仅以其险峻闻名遐迩,更似天地间一位沉默的守护者,用它那锋利的山脊和不屈的意志,考验着每一个试图穿越其间的旅人。

山势陡峭,直插云霄,每一块岩石都似经过精心雕琢,棱角分明,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林间古木参天,枝叶交织成一片翠绿的穹顶。山间溪流潺潺,清脆的水流声与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也难掩路途的艰险与挑战。

白家马帮刚靠近磨盘山,就被那不绝于耳的落石声怔住了,它们如同自然界的警告,不时从山顶滚落,时刻威胁着马帮的安危。

白正兴与许福禄并肩而立,两人目光如炬,迅速指挥马帮伙计寻找隐蔽处躲避,同时用绳索加固驮子,确保骡马与货物的安全。

接下来,又遇上变幻莫测的天气。山间云雾缭绕,时而晴空万里,时而骤雨倾盆,湿滑的山路更加难以行走,驮着重物的骡马因湿滑而踉跄,行进速度大减。

许福禄无奈地对白正兴道:“这就是云南山区的气候特点哪——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啊!”白正兴默默地点头表示赞同。

白正兴与许福禄迅速分工,许福禄带领伙计们安抚马匹,确保马帮不受惊扰;白正兴则在前面探路,寻找干燥地带扎营,生火取暖,烘干衣物和装备,以防寒气侵体,影响队伍士气与健康。

更严峻的考验来自于食物的短缺。几天的跋涉与恶劣的环境,让随身携带的干粮迅速消耗殆尽。白正兴凭借多年的经验,带领许福禄及伙计深入密林寻找野果补充给养。

此外,山路异常崎岖,不时出现的险峻路段更是对人和骡马体力的极限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