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先暗自揣测,江湖传言中萧峰武功超凡或许只是虚张声势。
毕竟以萧峰昔日在丐帮展露的身手,虽高于在场众人,却也绝难抵挡这一桌人的合力围攻。
但方才萧峰散发的那股杀意与气势,仿若实质,令人胆寒,显然其武功相较往昔已有了质的飞跃。
白世镜心中暗自思忖,单就方才那股磅礴气势而论,萧峰的武功造诣恐已远超他曾见过的顶尖高手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
此时此刻,白世镜在心底不知将全冠清咒骂了多少回。
这莽撞小子为何要贸然点破萧峰的踪迹。
悄悄报官,引官府前来围剿岂不更为妥当?
何苦要他们在此拼死相搏。
全冠清亦是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已然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
此刻听闻萧峰有意放他们一马,这才稍稍安心。
白世镜刚欲开口说些场面话,寻机脱身。
岂料那白虎帮的赵帮主,出身草莽,只知一味苦修外家硬功,对萧峰那骇人的气势毫无察觉。
只见他冷哼一声,霍然起身,手中大刀一横,怒喝道:
“萧峰,你契丹人的身份已然暴露无遗,犯下诸多血案,竟还敢劫持我大宋公主,如今竟还在此口出狂言!”
萧峰目光如炬,仿若能洞穿人心,直视赵帮主,沉声道:“萧某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
倒是你们,被利益蒙蔽心智,不辨是非,真以为萧某可随意欺辱?”
此时,鹰爪帮的钱堂主身形如电,仿若鬼魅般疾冲向萧峰,双爪携风,直取萧峰咽喉要害。
此人身在小帮小派,只重外功修炼,体内并无内力。
他根本感应不到萧峰的逼人的气势
此刻满心只想着速擒萧峰,好去换取高官厚禄,哪有心思理会众人言语。
故而一言不发,径直出手。
萧峰稳坐如山,不见丝毫慌乱,单掌随意一挥,掌风却似排山倒海,汹涌澎湃地压向钱堂主。
钱堂主但觉一股雄浑无匹的力量扑面而来,大惊失色,急忙撤回双爪抵挡。
却仍被那股劲道震得连连倒退,直至撞上身后桌椅才勉强稳住身形。
铁剑门的孙掌门与钱堂主私交甚笃。
见好友受挫,他不假思索,拔剑出鞘,剑如流星赶月般刺向萧峰。
萧峰依旧气定神闲,单掌轻推,雄浑掌力仿若怒涛汹涌。
那号称“剑影追魂”的孙掌门只觉眼前掌力如山,慌忙举剑横于身前抵挡。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陪伴他十数载,历经数十战仍完好无损的宝剑,竟发出一声哀鸣,瞬间碎成无数残片。
孙掌门亦被那反震之力震得虎口崩裂,鲜血长流。
他却仿若未觉,只是怔怔地望着地上那一地的宝剑碎片,呆立当场。
在酒楼的角落及周边街道上,一群围观群众正远远地张望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峙。
人群中有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他的头发花白而稀疏。
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此刻正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满是震惊之色,手中的旱烟杆都差点掉到地上。
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后生,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青布长衫,身体前倾,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紧张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还有一位妇人,身着素色布裙,头上插着一支简单的木钗,她用手捂着嘴,眼睛里闪烁着惊恐与难以置信。
“天呐,这萧峰武功怎会如此高强?钱堂主与孙掌门联手竟敌不过他区区一掌!”
那老者率先发出一声高呼,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像是被这惊人的一幕深深震撼到了灵魂深处。
“正是,我家公子还在铁剑门拜于孙掌门门下学剑,如今看来怕是所托非人,这孙掌门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
青布长衫的后生也跟着叫嚷起来,话语中满是懊恼与失望,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场中,似乎还不愿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哼,我早就说过,这孙掌门看着就不靠谱。
平日里就会吹嘘自己的剑法多么厉害,可真到了这节骨眼上,却如此不堪一击。”
一个穿着短打服饰的精壮汉子双手抱胸,满脸不屑地说道,眼神里却也藏着一丝对萧峰的畏惧。
“或许是萧峰太过厉害,并非孙掌门无能呢?”
一位身着书生装的年轻人推了推背后滑下来的书箱,皱着眉头,有些迟疑地反驳道,可他的语气也缺乏足够的底气。
“怎会?你瞧这萧峰年纪轻轻,好似比我那孙儿也大不了几岁!”
一位富态的商人模样的人摇了摇头,他穿着绫罗绸缎,腰间挂着一块玉佩,说话间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额头冒出的冷汗:
“如此年纪就有这般惊天动地的能耐,这等人物,百年难遇啊。”
“这钱堂主也是,平日里在咱灵璧这地界耀武扬威的,还以为多厉害呢,没想到在萧峰面前就像个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破。”
一个小贩模样的人撇了撇嘴,他挑着的货担早已被扔在一旁,双手不停地比划着。
“咱这小地方,终究是没见过真正的高手。
今日这一见,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萧峰,怕不是神仙下凡哦。”
一位老妪拄着拐杖,眼神里满是敬畏,嘴里喃喃自语着。
白世镜见场面愈发混乱不堪,高声喊道:
“都且住手!萧峰,若你肯乖乖束手就擒,随我们走一趟,待真相大白之日,我们定然还你清白。”
萧峰仰头大笑,声震屋宇:
“白长老,你觉得萧某会轻信你们的空口白话?
如今这江湖,早已被利益的阴霾所笼罩,萧某只信自己的判断。
本欲大发慈悲,不愿让你们的鲜血玷污我与福金的雅兴。
却不想你们得寸进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言罢,萧峰全然不顾眼前这几位在江湖上颇具声名的高手,转身向着赵福金,目光瞬间温柔如水,含笑道:
“公主殿下,在下即将出手杀敌,扰了您夜游的兴致,实感愧疚。”
赵福金眼含关切与焦急,忙道:
“萧大哥但管放手施为,无需顾忌我,莫要让他们有机可乘,伤了大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