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战和白衡回到旦城后,看着这些所谓的奴仆,这里哪像是一个巨富之家,这分明就是难民营。这五百人全部是贱籍,他们都没有一张属于自己的照身帖。因此,只能干最苦最累的活儿,拿最少的钱。北周这种现象,朱战看不惯,人和人理应平等,何必要分高低贵贱。这些人的贱籍文书,平南王已经交到了朱战手里。朱战准备把这些东西一把火烧了,还他们一个平民的身份。
“把他们的贱籍文书给我。”
白衡不解道:“你要干什么?”
朱战道:“付诸一炬,我这里不需要奴仆,需要的是平民。”
白衡摇头道:“现在你做不到,即便以后,你可能也很难做到。就算我们把贱籍文书烧掉,也需要补办平民的手续。潭州不会给我们办理这些,别说是五百人,就算是一个人,也需要大费周章。就算我们办到了,他们脱了贱籍又如何?没有地,没有钱,只能变成流民,那样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现在他们虽然要帮我们做事,可同样,我们也要为他们的吃饭问题伤脑筋。现在我拿着钱都买不到粮,要不是两位郡主出面,我们眼前这点粮食怕是都买不到。”
朱战道:“买不到粮,这是为什么?”
白衡道:“这些年干旱无雨,地里的粮食欠收。北周朝廷不但不救济灾民,反而还加重了赋税。潭州可能是北周治下最富裕的地方之一,潭州之所以富裕,是因为平南王没有加税,朝廷的赋税全部由王府承担。”
朱战点头道:“看来这位平南王还是很维护百姓的。”
白横道:“收拢民心,自然是要做的,若是有钱,黄旦何尝不愿意如此。潭州的很多土地,都未登记造册,平南王说多少便是多少。”
朱战道:“黄老将军难道不能这样做吗?为什么只有平南王可以。”
白衡笑道:“你若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潭州的大小官员全部是平南王派遣,朝廷是默许的。可巴陵不同,管理地方的文官全部是朝廷派来的人、这些人怎么可能帮着黄旦隐瞒土地。这些事,我们日后在想办法打听。我们还是想想办法联络一下西门家,若是马帮肯卖给我们粮食,我们眼前的困难便可以解决。要不然,不出一个月,我们都得喝西北风。”
朱战道:“马帮的势力在北,我们这里的运输主漕运。找欧阳家岂不更合适,何必舍近求远。”
白衡道:“的确如此,可欧阳家怎么会卖给我们粮食。据我所知,他们运回来的粮食,从不卖给潭州和巴陵。你现在是潭州的女婿,就算你背着金山去,他们也不会卖给你粮。”
白衡的话,让朱战陷入了沉思。眼下不但要弄到粮,还要弄到盐。这两样东西问潭州要,肯定是要不到。找黄文龙恐怕也是徒劳,黄家军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朱战突然眼前一亮,这几日视察旦城的地形,他发现这里土地肥沃,问题是临江缺水。大江里的水,无法引到农田。主要问题是农田处在高地。在大江上游开一个口子做蓄水池,便可以将大部分农田灌溉。能做蓄水池的地方,偏偏不属于旦城管辖,这块土地是天井山的。一定要将这块地弄到手,要不然旦城土地虽广,却因缺水而没有产出。
朱战乐呵呵对白衡道:“记住,我从天刀镇带回来的马铃薯,任何人不准动。另外,从老师那里带来的金豆也不准动。这些是我们今年的希望。至于眼下的粮食,你陪我去化缘。”
白衡不解道:“化缘,师弟要带我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