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驴子马上嚷道:“五爷,俺太瘦,不好吃!还是葱头合适,他的腿肥,最适合做酱肘子啦!”
大家一边说笑着,一边高高兴兴分着过年的大礼。
潘玉真悄悄把天行拉到一边,递给他一个锦盒说:“天行,这是你的!”
天行打开一看,却是一对玉镯,不禁不解地说:“姐,这不是给姑娘的吗?还是姐自个留着吧。”
潘玉真笑着说:“这对镯子可是宫里出来的,说是当年慈禧老佛爷赐给隆裕太后的。你留着,将来喜欢哪个姑娘,就送给她做聘礼!”
天行脸上有些挂不住,嘟囔着说:“姐,我没有……,还是你留着吧,我不用,真的不用。“边说边把锦盒往潘玉真手里塞。
潘玉真端起做姐姐的架子,说:“虽说现在还早些,可是碰到了合适的就别错过。做姐姐的要给你想着备着,别到时候都拿不出个像样的东西送给人家!收好了!你不收就是嫌礼轻了!”天行只好收下了,像个烫手山芋似地捧着,不经意间看到了元彪,正斜着眼睛往这边瞅,似乎还在坏笑。
潘玉真丢下还在发懵的天行,左右找寻,发现玉英不见了,她问小弟玉堂:“玉堂,你三姐呢?怎么一直就没见她?”
玉堂正在把玩着一个汽车模型,随口答道:“她最近老是神神秘秘的,谁知道跑哪儿去了?不是去看黑子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才落,玉英走了进来,脸色红扑扑的,眼睛亮亮的,一进门就说:“姐,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快拿来我瞧瞧!”
玉真故意说:“看来你是不稀罕我的礼物,就是有什么好的你也来晚了,大家都分了,没你的份!”
玉英挽着玉真的胳膊撒娇说:“不就晚了一会儿,你就生气,小气!快给我,要不我让姐夫给我买去,到时候我开出来的价,卖了你山下的煤矿都不够!”
玉真半嗔半笑地说:“臭丫头,敢威胁我,明儿我就给你找个恶婆婆,好好收收你的性子!”本来只是寻常说笑,没想到玉英的脸竟然红了,玉真以女人的直觉马上捕捉到了一些异样,正犹疑着,眼角瞥见一个人影从外面闪进来,她认得,是两年前才加入寨子的宋庭章,一表人才,也很能干,没多久就被爹提拔成第六把交椅,人称小宋江,为人仗义,又机敏过人,很得父亲器重,也颇有人望。玉真注意到宋庭章不时地有意无意瞟着玉英,心里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味。她心里自然有些不痛快,因为自己本来有心要促成天行和妹妹的好事,没想到竟然让人抢了先机。
玉真不动声色,把玉英领到一张桌子旁,桌上放着一个木盘,不知盛着什么,还用红布盖着。玉英看了一眼玉真,笑着说:“算你聪明,我就不计较了!嗯,让我猜猜,里面是什么?这么大,不会是,是两挺歪把子吧?”
玉真无奈地说:“唉,你眼里除了枪,就没别的了?”
玉英没往心里去,只是好奇,忍不住上前一把掀开红布,里面竟然是一副做工精美的马鞍,马鞍上面还放着篮黑色的衣物,最上面是一顶奇怪的帽子,旁边还有高筒马靴。玉英好奇地拿起帽子,说:“这是什么,给马带的吗?也太小了!”其他人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玉真笑着说:“这副马鞍和骑手服,是我让洋人从英国带过来的,他们英国女贵族骑马是很讲究的,这套衣服是我按照你的尺寸订定做的。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赶明儿你穿给我们看看,也让我们知道英国女贵族是什么样!”
晚上回到睡房,玉真有些少言寡欲,元彪就知道不对劲了,问道:“咋了,咱没落下谁呀,全寨子的人都欢天喜地的,你可咋蔫了呢?累了?”
玉真忧心忡忡地说:“你没看出来吗,三妹心里有人了!”
元彪有些意外地说:“有人了?谁啊?我咋能看出来?咱爹也没说呀?”
玉真说:“你们男人的眼,只有女人的媚眼才对得上,别的哪儿还看得进去!”
元彪不傻,这样的话茬可不能接,在一旁装聋作哑的当闷葫芦。果然,话如同泥牛入海没了下文,玉真转入了正题:“我看得应该不错,玉英看中了宋庭章。我也不是说宋庭章不好,在这个寨子里的年轻一辈中,他也是个拔尖的,论身量和相貌,天行都比不上。可是,这个人太聪明了,精于算计,我这个妹妹是个没心没肺的,只怕日子长了,不稳当。”
元彪说:“我看宋庭章人不错啊!咱爹不是很看重吗?再说了,天行可比咱妹子小两岁呢!人天行未必愿意!你就别生拉硬拽的啦!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万一他们将来怨你,你何苦呢?就随他们自己吧!”
玉真像是在自言自语:“女人要是嫁错了,一辈子就毁了!天行这样厚道的人,玉英要是错过了,可就再也找不着了!”
元彪摇摇头,说:“你这个义弟就算是天下最好的人,也要看和你妹子有没有缘份。真有缘份,自然能到一块,你就别瞎操心了!”说完打了个哈欠,径自睡去了。
玉真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好久,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中天行和玉英果然成了婚,早上醒来,就决定见缝插针,怎么也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