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过晚餐之后,姜云霜携手二婶一同前往姜文博的居室,却遭到了他的婉拒。
姜文博语气淡然地说:“云霜,我真的没事,只是身心疲惫,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姜云霜不便再行强求,只得轻声说道:“那么,我改日再来探访。”
姜文博步入了卧室,一连七天未曾踏出一步。
他整日卧床,却鲜少有真正的安眠时刻。
每日的三餐,都是由二婶亲自递送,然而他的食量却日渐减少。
大多数时光,他都是瞪大双眼,陷入沉思。
起初,全家人都为他担忧不已,但吴老夫人亲自探视了一次后,出来时却神情淡然地说:“老二这是内心有所困扰,旁人无法替他解忧,让他独自静一静吧,终有一天他会豁然开朗。”
七日后的深夜,姜云霜如往常一样闭门独处,点亮铜镜,与陆哲晏一同核算这些日子的商业收益。
突然,从二房方向传来了哭泣的声音。
起初是压抑的抽泣,接着声音逐渐放大,最后演变为撕心裂肺的痛哭。
姜云霜侧耳倾听片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看来二叔已经如同祖母所言,走出了心灵的迷雾。
铜镜另一端的陆哲晏也听到了哭声,他好奇地问:“是谁在哭泣?”
“是我的二叔。”
陆哲晏关切地问:“他怎么了?哭得这么凄厉,不去看看吗?”
姜云霜微笑着回答:“不必了,他在牢狱中受了一个月的罪,心中的郁闷积累了太久,如今哭出来,反而是一种释放。”
陆哲晏闻言,明白了她的用意,便没有再追问。
他手中拿着一方小巧的计算器,问姜云霜:“我们刚才讨论到哪个环节了?”
“我们正在核对冻疮膏的销售业绩。”姜云霜报出了过去半月销售出的冻疮膏数目,“共计7361瓶。”
陆哲晏手指在计算器的按键间穿梭,同时口中低声呢喃:“每瓶700文,乘以7361瓶,总计5152两700文。”
姜云霜补充道:“再将奶茶摊子近半个月来的收益纳入,共计89两银子。”
陆哲晏在计算器上轻敲,将这个数目加入:“总计5241两银子。”
“别忘了上个月销售冻疮膏的收益,扣除二叔的应酬和家中的日常开销,尚余2766两。”
陆哲晏熟练地按下这一串数字,计算器上显示出:“8007两。”
姜云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呼:“这数目如此庞大!”
八千多两银子,这对于地处偏远的房陵而言,无疑是一笔令人瞠目结舌的财富,即便是放在曾经显赫的忠勇侯府,也是一笔不容小觑的资财。
陆哲晏轻轻放下计算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遗憾的是,身份所限,你们即便腰缠万贯,也无法尽情挥霍。”
这番话让姜云霜也流露出一抹无奈。
裴氏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每次外出采买日用品,总是挑选最价廉物美的货品。
全家自抵达房陵以来,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连一块布料都不敢买来做新衣,更不用说其他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