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作出改变,姜家将永无宁日,世世代代都要陷于奴隶身份的泥潭。
从小的方面来讲,摆脱奴籍,是为了能够自由经商,挣取钱财,合法地享用劳动果实,让家人过上富裕安宁的生活。
从大的方面来说,姜家祖先一生致力于保卫西魏的疆土,功勋卓著,其后代却不能如此卑微和耻辱地生存。
一旦摆脱了奴籍的枷锁,她要尽心地照顾祖母,让她安度晚年;让弟弟锦宸得以进入私塾接受教育;扩展生意,赚取更多的银两。
等到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她打算派遣可靠的人手去追寻父亲的遗骸,并调查那场导致祖父和父亲双双陨命,以及二十万将士血洒沙场的真正原因。
她从未对人提及过,自己对那场战争的真实情况抱有怀疑。
虽然常言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祖父与父亲均非草率之人,他们不会轻易轻敌。
如果这场战争的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她唯有变得足够强大,方有机会为家族洗雪冤屈。
那一夜,姜云霜心潮起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至天明都未能合眼。
……
第二天,姜云霜将奶茶摊的生意托付给三婶和其他人,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踏上了前往何玮府邸的路途。
早在七日前,姜云霜便派遣姜锦琛前往何玮的府邸,通报姜文博安然无恙归家的喜讯。
今日,何玮与姜云霜相见,他投来的目光中满是敬意与赞赏。
数月前,当何玮向刺史府推荐姜云霜时,他心中所想,不过是凭借姜云霜的医术,能够为乔老夫人减轻病痛之苦便足矣。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将乔老夫人延续了二十多年的痼疾彻底治愈!
这位少女显然身怀绝技。
若能成功结交,日后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得到她的助力。
何玮心中盘算着,坦然接受了姜云霜所赠的礼物,并关切地询问:“听闻你二叔的身体状况如何?在那阴冷潮湿的监牢中留了一个多月,务必细心调养,以免留下后遗症,日后受苦。”
姜云霜温婉地回答:“多谢大人挂怀,二叔的身子已逐渐康复。”
“那就好。”何玮望着手中的礼物,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前些日子,刺史大人也派人送来了礼物,说是对我的举荐之功给予奖赏,姜姑娘,这次我可是沾了你的光。”
“哪里哪里。”姜云霜谦逊地说,“大人过奖了,倘若没有您的举荐,云霜求助无门,二叔或许早已在监牢中遭遇不幸。您对我们姜家的大恩大德,云霜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所需,大人尽管吩咐。”
这番话让何玮感到无比舒畅,他挥了挥手:“你祖父对我有恩,我与你的父亲又是旧相识,说起来,你应当称呼我为何叔,今后我们叔侄之间不必太过拘礼。”
“那么云霜就大胆地攀附这门亲缘了。”姜云霜恭敬地向何玮行了一礼,“何叔。”
何玮开怀大笑。
“您可曾了解摆脱奴隶身份的途径?”
何玮猛的遭茶水噎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声震屋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