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楼一路小心翼翼,生怕碰上什么江湖同道,特别是丐帮的弟子,他们的几率太大。越是靠近城池避开的难度就越大,因为人烟密集了起来。
路过几户人家还专门看了看,院子里没看见衣服,有心上门讨要或者买一件,只是天色已晚人家里没灯,而且里面传出的动静也说明了现在去打扰很容易被人打,就算打不过也会被人家骂。更麻烦的是自己这一身装扮,更容易引人误会,如果整的人家鼓噪起来,引来大群丐帮弟子那乐子就大了。就算自己平时喜欢看乐子,但坚决拒绝当乐子。
不过没一会儿形势越发不妙,似乎搜寻过来的江湖人越来越多了,不是他经过一下午的高强度实战,恐怕行踪早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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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帮本身人手不少,召集速度也无愧天下第一大帮的名头。毕竟现在的丐帮声势如日中天,又常年在边关与敌国正规军厮杀,这就使得不仅帮中精锐弟子不少,还有大批钦佩丐帮所为的各路江湖帮派襄助。
这次事情极其严重,丐帮发出寻人警示刚撒出人手,各路得到消息的江湖人就已经自发加入了进来,这也就导致进一步压缩了王重楼的活动空间。
此时最早出发的一批人已经找到了灰衣人、黑衣人、丁春秋埋骨的那个林子,只是现场着实有些惊悚,众人也不敢贸然深入探查,放出信号之后就四处警戒,只等后续人手赶到之后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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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寻摸的王重楼感觉继续在城外不是办法,成群结队呼呼喝喝的江湖客太特么多了,并且还有越聚越多的趋势。好容易窥个空挡,悄摸的从快干涸的护城河寻到一个出水口摸了进去。
城里也不轻松,毕竟现在的丐帮声势实在太大,地方官员多少还是要给不少面子的,不过毕竟是侠义道,不会太扰民,声势与城外一比还是差得远了。
王重楼都快被整崩溃了,特么的,我就想穿衣服,怎么就这么难呢?以前看书,那些人随随便便就是锦衣华服,到了我这里遮个身都困难重重?
大侠们日常的夜行路径是不能走了,大宋的宵禁好似也不是那么严厉,街上还有不少行人。王重楼无奈只得找些阴暗人少的地方慢慢摸索,只盼遇到一个落单的,这次说什么也要先弄条裤子。
古今中外都差不多,幽静人少的地方除了坟地就是大户外面的街道。宽阔、幽静的石板上偶尔才会有巡夜的军士,江湖豪客一般不会到这边来,虽然江湖豪客都能打脾气似乎也不好,不过没关系,这里毕竟是大宋,你一个练武的,这个国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脾气不好那都是没教育好,咱大宋的铁甲劲弩最会教育脾气不好的。
王重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转到了什么地方,他所落脚的客栈肯定不能回去,那条街上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太过复杂,这时候估计正是喧闹的时候,回去就得现眼。
吹着嗖嗖的夜风,饥肠辘辘的王重楼实在忍不住了,寻思着找户人家先把穿衣吃饭解决,不告而取固然不对,给钱不就好了?实在不方便唤人家接待,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转过几个背街的小巷,沿途都是高门大户的小门,可能是下人或者蔬菜杂物进出的侧门。正在观察哪家比较好进,就见几辆马车驶进来停在一处门前。
王重楼这时精神高度紧绷,眼疾手快缩在一处墙角,等最后一辆马车驶过时,无声的跟了上去。
这种事其实份属寻常,只是车马无声,接待的下人也沉默不语,与一般见到的做工下人大不相同,王重楼这时又还没从第一次杀人的紧张中缓过神来,只感觉气氛诡异,自然而然的就跟了上去。
一众青衣下人把院门打开,几辆马车径直驶入院内,院门关上这些人才明显放松下来,有人招呼车上的人下来洗涮吃饭,有人直接和管事的清点核对车上货物。王重楼躲在暗处听了半响,方才明白自己过于紧张了,这就是一个朝中要员往老家送来的一批货物,白天左邻右舍的众目睽睽之下太过扎眼,才选择了晚上进门,大家都这么干的也就养成了习惯,所以后巷一般没人,特别是晚上只要自家没事,外面一般的动静都不会有人多管。
王重楼放下心来,见得院中人多眼杂,悄无声息摸进一下人房,胡乱扯过衣服裤子套上才真松懈了一下,再看看手里包裹的长枪,不由叹了口气,难怪行走江湖的大侠不是刀就是剑,带这种长兵器走哪是真不方便。
出得房门心下正合计着是找机会直接走还是混一顿饭再走,身后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女声:“你这是掉哪个坑里了?怎么乱拿别人的衣服,到时你给洗啊?”
王重楼身体一僵,回头只见一头发花白,衣着圆领蓝袍的妇人正对自己怒目而视,暗自叫苦:“什么事儿啊?这下穿墙过户被人抓住了?丢死人了!”
那老妇上下打量了半响,没好气道:“臭气熏天的一身,换件别人衣服就想去厨房,那别人还怎么吃饭?鞋也不穿,平时府里都是怎么教你们的?没规矩。哼!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