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洛亦其擦干眼角的泪花，对着圣说：“谢谢殿下告诉我这些。”

“作为一个不成功的盟友，这是我该尽的本分。我期望洛蕴墨小姐能安静呆在魔都也是从盟友的角度出发。我知道她与你的关系很不一般，可她毕竟是个局外人，不能理解凌殿下对你的期望。你距离真正成为一个合格的西翎继承者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这个时候一个置身事外却能够施与你很大影响的人留在你身边并不合适，我想这也不是凌殿下所希望的。”

圣一直都站在一旁的架子边上，现在他坐到了桌子另一面的椅子上，与洛亦其隔着桌子面对面。这张桌子上只摆着一开始他从架子上拿下来的银质盒子，免不了重新引起洛亦其的注意，“距离御前会议还有些时间，如果你不忙，我很想与你聊一聊另外一个话题。”

“我很乐意，您请说。”

圣右手抚着盒子边缘，在桌子上轻轻转动着它，“我想和你谈一谈需要为凌殿下的死负全部责任的那个人。”

洛亦其的眼神变了，这被圣轻易捕捉到，“今年年初发生过一件事情，轰动了整个占机术士界，就在那场神廷主持的占机大典上，不知道你听说过么？”

洛亦其摇摇头，“我并没有什么占机术士朋友，所以没听说过，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一件怪事，那天在场的所有占机术士的占机结果都是一致的。那个结果预示呃”他似乎有些纠结这个时候的用词，但最后还是维持了原样，“预示，二十年前走出极北森林的三个孩子，会改变这个世界。”

“这件事，和我们要谈到的人有什么关系么？”

“关系很大，因为我所谓的弟弟，如今神廷的第一神骑士，并不真的是我的弟弟。我确实有过一个弟弟，确切的说，是我父亲的弟弟，也就是我叔叔的儿子，我该称之为堂弟，辰毕宁，他不是出生在如今被人们所知的那一天，而是还要早六个月，在南羽。而后他随着二十年前的那支云牙军一路向北一直到末予城下，在那场很多人很多人死掉的大战之中，也死在了那里。”

其实同样死在那里的婴儿，据他所知还有另外一个，那个他们都熟悉的名字，只是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个名字只会起到反效果。“想必你知道当年凌也是出生在那里，在同一天。那条数百名占机术士同时得到的结果里所指的三个孩子，其中的两个就是现在的辰和已故的凌，而最后一个，有理由相信，就是你。”

洛亦其一脸显而易见的惊讶，“可是我不是……”但他没法说下去，因为他自己既不能确定他出生在哪一年，也不确定他究竟出生在什么地方。离开那个小镇之后他从来都没回去过，不只是因为那里已经没有牵挂也许那个小镇，真的就在北羽的某个地方。

“我对占机术之类的东西一窍不通，但我的属下告诉我，占机的结果其实是需要翻译的。而既然需要翻译，就会出现些偏差。那个结果之中所说的未必是孩子，或许是新生儿。我听说，你也是五月十三号的生日，同辰，凌是一样的。”

洛亦其愣了愣，才想起当初凌生日那天扯的那个谎。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有心解释，却又拿不准这个真相会造成多大的破坏，会不会让他失去北羽的支持和面前的这个机会。可是他比起圣来说相差太远，脸上的表情足够出卖他。圣微微一笑，“其实是不是同一天生日并不重要。那结果里说了三个孩子，他们自然就会在同一个时代登上这个舞台。放眼整个世界，那第三个孩子只能是你。”

这该算是一种认可吧，洛亦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或许其实是因为与那个人扯上联系而感到些高兴。

“距离那片森林最近给了北羽得天独厚的条件。经过千年的秘密调查，总是掌握了一些有关神廷的蛛丝马迹。其实神廷这个组织根本不属于帝国，它最高的统治者们，每一位第一神骑士，每一位封号圣骑士，并不是来自于我们中间，而是来自于某些特定的地方。这种地方，我们叫它遗迹。这种遗迹存在很多个，有可能在任何地方，北羽曾经发现了两个，而有证据显示西翎同样也发现了一个。而可以确定的是，在那片一望无际的神秘森林之中，也有这样的遗迹，也许不止一个。而这些怪物们，就从遗迹之中走出来，获得一个正当的身份，再之后统治这个帝国。当然，也不是所有从遗迹之中出来的都是要统治这个帝国的人。有证据显示，同样会有一些人背负着对抗他们的目的自遗迹之中出来。如凌，如你，还有一个人来自西翎，名字叫做启协，想必你认识。正是因为他我们才最终确认你的身份。你们互相之间或许有某种能确认对方身份的方式，不过对于这一点我无法确定。但有一个简单的方法可以确认，就是遗迹。”

“所有遗迹之中有一部分总是相同的，如果它存在于你的记忆之中，那么你的身份就是毋庸置疑的。那是一个……我印象不是很深了，等等我找找看。”圣伸手向桌子下面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