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是否需要她老人家出面撑个场之类。
所以才有了这一大家子齐聚,沉默得跟要发成绩单了似的……
“……哎,你父亲怎的这样糊涂了,香烛铺子如今虽不是大头,可也不能叫个妾室家里沾手,虽说也不烦难,出不了什么岔子,可好说不好听。”
老太太手中筷箸磕着碗边,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叮。
章镜埋头不语。
这话老太太说得,他可说不得。
于是,老太太顿了片刻又道:“也是苦了你母亲了,山长水远的,我也管不到他,也无力管他,哎。”
说着,老太太身旁的钱妈妈冲着外间稍一示意。
几个丫头便陆续端了汤羹上来。
热雾蒸腾,香味弥漫。
一时间,厅中沉闷叫这脚步一搅,香气一混,倒是缓和了几分。
“元元也多吃些,这孩子,你表哥不进来,你也不晓得来和祖母说说话?”
正好柴善嘉这边上了汤盅,她盯着里头的鲍鱼,震惊了一下。
虽然鲍鱼个不大,但南都可不近海。
老太太这是下血本了啊?
幸好,家里人少……
“啊,是是,怪我怪我。”
柴善嘉敷衍而谦恭的应了一句,抄起了筷子。
这时,一直闷在角落里,像个泥塑似的郭梅娘突然开口,幽幽道:“说起来,先前的教养妈妈还未寻着下处,教得原是极不错的,不如趁着此次女学停课——”
“你快住口吧。”
柴泊秋不耐烦道,“极不错?你的不错就是学了规矩,反闹出那般笑话来?身为闺阁女子如此行径,置闺誉于何地?置家声于何地?
无人怪罪你,你倒还想着来祸害我的女儿——”
“秋儿!”
老太太眼看他越说越过,忍不住开口喝止。
……
柴善嘉懒得听他们接龙,端着汤盅“呼噜呼噜”。
章镜埋着头,假装自己不在,也跟着“呼噜呼噜”。
“天爷啊!什么闹出笑话?什么行径了?你倒说清楚啊!柴莲舟,你说啊?!”
郭氏显然不懂得见好就收。
反倒借机,将近日积攒的委屈一齐撒闹了出来:“那不过是一场误会,母亲都说了,此事已了了。
再说了,云仙年小想岔了,并没有真的做什么,你当姑父的怎么能用这般严苛的话,指责一个尚未及笄的晚辈?
你还是个读书人吗?哈!我郭家有哪一点对不住你了,竟叫你这般看我不起?指着我鼻子骂?”
郭梅娘是典型的情绪大于对错的人。
她闹,就是闹一个声高,闹一个爽快。甚至情绪上头,颇有些不管不顾,连往日里粗陋的阴阳怪气都欠奉,就是纯嚷嚷。
在她婆婆的荣寿堂,在所有人都在场的环境里。
“好了好了!”
老太太一拍桌,皱眉道:“不过一个教养妈妈,请就请了,不要就不要,何必这般针锋相对的?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柴善嘉一听!
不妙!
什么叫“请就请了”?
你们吵架归吵架,别拿我祭旗啊?!
凭什么你们摔筷子打碗的吵舒服了,我莫名其妙多一个补习老妈妈?
还是个教规矩的?
“我不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