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街口,迎来了许多好奇的目光,也有汉子上前询问:“狐狸呀,卖给?”藏民说汉话,有许多倒装语句,比方说上你家门问你家的狗咬不咬人,便成“狗啊咬呢?”。
张叔平一律不回答,指一指后面,“红狐,她的。”
梅大侠言笑晏晏,一一点头,对于别人的出价就是不松口,还是被一牵马的安多汉子拦住了去路,“丫头,三十八块钱可以了,又不是十月里的狐皮,没那么值钱的。”
梅大侠还是摇摇头不吭声。这安多汉子没脾气了,问道,“看一哈可以不?”“大叔,你看吧;怎么看都可以。”嘴里答应着,就是不上手,可能是膈应着呢,还是张叔平把红狐拿给了安多汉子。
汉子检查了一遍,肯定地说:“这是被药死的;四十块卖不?”看见有人议价,其他人是不插手的。
梅大侠右手张开成一巴掌,纤细的五根手指在大叔面前晃了晃:“大叔,红狐哎,囫囫囵囵的;您高大英俊,如果戴上个红狐的帽子,多帅气啊,大娘都认不出您了。”
安多汉子被夸得有点难为情了,草原人的人直来直去,哪架得住这样的马屁:“不说了,不说了,五十就五十。”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钱,数了五十递给了张叔平。
张叔平将五张大团结递给了朱咏梅,这梅大侠笑得象个小狐狸。
刚转身梅大侠自个笑上了,张叔平又忍不住咕叨上了:“你是大侠哎,要沉得住气哎,即使生意成交了,也也的表现出这把生意做亏了的神情,让对方心情好一些不好吗?”
朱同学没有一点反省的意思,很不屑地辩解道:“大叔本来就高兴着呢,那我高兴一下又咋啦?这不是皆大欢喜吗,非得刻舟求剑,死板硬套,看把你能的。”
张叔平只能叹息,培养个人真不容易。转而说,“大侠威武,你说我们现在去哪里?”梅大侠挥了挥马缰绳,“自然去供销社,这还用得着说?”
进了供销社的商店,柜台后面是个面善的中年妇女,张叔平觉得该轮到自己登场了,于是上前打问道:“阿姨,咱们供销社收不收柴胡?”
阿姨说:“收的,要看货定价,你们有吗?”阿姨的口音带点西宁腔。
张叔平从毛口袋里抓一把柴胡递了过去,阿姨看了看,又折断嗅了嗅,在那思谋。
叔平赶紧说:“阿姨,我们是乌岭山区的,姊妹仨都在念书,挣些学费。柴胡呢,我们乡也在收,一斤八毛五。之所以走上四五十里山路到您这里,就是想碰碰运气,看价格是不是稍微高些。”
“三个学生呀,那你父母可受累了。”阿姨随口应着。
“是啊,我们也得努力,咬咬牙就挺过去了。丫头过来,给阿姨打个招呼。”心里乐意不乐意不说,梅大侠还是落落大方地上前打招呼:“阿姨您好!麻烦您了。”这就对了。
阿姨端详着朱咏梅:“好俊的女子,多大了,在上学吗?”
“属羊的,马上上高三了。阿姨的小孩多大了?”
“还小,大的上初三,小的六年级,都是女娃娃。”
“女娃娃好啊,省事,听话,我就很听我妈妈的话。跟了阿姨的长相,两个女娃娃肯定长得很漂亮,到哪里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