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活细致,添了几条裤子之后就十分熟练。就这学习能力,小金要是反穿,找不着工作去服装厂打工也能挣不少钱。
奖励干活小能手,赶上二月二,该吃春饼了。
大队有部分人是闯关东过来的鲁省人,有手巧的媳妇会用鏊子摊鲁式的杂粮煎饼,王春花拿白面换了几斤回来尝个新鲜。
项海澜在家里做了煎饼果子式的软皮煎饼,还有半烫面的筋道饼皮。炒了土豆丝,绿豆芽,还有酸菜粉,榨菜丝,酱干萝卜条当卷饼菜。
鲁式煎饼放凉了,有些硬,吃得全家龇牙咧嘴,还是柔软饼皮适合东北人的胃,喜欢吃什么就卷什么,嫌口干再来一口豆腐丝,木耳丝,黄花菜打底的酸辣汤溜缝,一顿饭全家又吃美了。
赶上过节,老孙回村看老爹,朝鲜族假小妈不过二月二,给做了朝鲜族辣白菜饼子应景。老孙不爱吃那玩意,来项家找食吃。
二月二龙抬头,习俗要求理发,老孙理得很彻底,剃成个青瓜皮头。
老项埋汰他,“你这公安头型跟监狱里的犯人也没啥区别。”
“你懂啥?这叫打入敌人内部。”老孙上桌先哐哐造了俩大卷饼,又咕咚灌下半碗酸辣汤。
摸着肚子,长叹一声,“舒坦,还是咱自己的饭好吃,那辣白菜饼子酸辣吧唧一股怪味,我宁肯饿着也不吃。还有我老爹,越老越糊涂,非要让朴爱敏那俩小崽子喊我哥,我的年龄都够当他们爷爷了,你们说像话吗?”
“孙爷爷是怕他们在村里人面前露馅,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这最后一步。”
项海澜回家之后跟项大诚打听,朴爱敏的婆家跟土匪似的,逃离老家的过程,凶险程度不亚于被拐卖妇女逃离买家,这要是让他们知道儿媳妇假结婚,马上就能杀过来抢孩子。
队里知道这事的只有他们家,项海澜就听个热闹,她更关心特务查得怎么样了。
“孙大爷,煤矿那边有什么进展?”
老孙继续吃饼,倒出嘴回她一句,“这才半个月,早着呢。挖煤需要大力气,三十到四十年龄段的职工最多,我跟老魏算了下,足有三千八百个人。老魏这人吧,其实不适合干保卫科长,胆子小,怕这怕那的,查得老慢了,你就等吧,最早开江后才能出结果。”
一杆子给她支到五月份,真够磨叽的。
老项挺满意,“查得慢说明查得细致,咱们也跟着放心。”
王春花安慰小女儿,“白老七跟我保证血煞肯定能化掉,实在不行你俩就搬回来躲煞。”
可拉倒吧,白老七几根烟就能收买,化煞之前能不能把烟瘾给戒了?
项海澜没理无脑乐观的父母,“孙大爷,包被和那个圆牌查得怎么样了?”当天在山里时,她就画了被面和圆牌给老孙回去调查用。
老孙盛了第二碗酸辣汤在喝,“圆牌不知道是啥,那个被面我打听了县里退休的老裁缝,他十来岁时在省城的成衣铺学徒,说看着像省城布庄的囤货。他今年67,学徒的时候是二十年代初,那时候兄弟国家内战,省城来了不少避难的俄国人,为了维持生计,做了不少买卖,倒卖布料很正常。”
全家人眉头打结,这能说明啥?凭这个能抓着人?抓特务果然不是人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