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之后,天气一日日回暖。
傅茜妤临盆之期在即,太医嘱咐她不要久坐,必要时需得走走,来日才好生产。
三月十五是恭亲王大婚的日子,宫里宫外皆是喜气洋洋。
一大早,傅茜妤就站在镜子前,比划着自己的肚子,嘀咕:“灵芸,你瞧本宫的肚子是不是坠下去了?”
灵芸看了半天,方才点头:“是坠下去了,听夏嬷嬷说,这便是入盆了,这段时间娘娘可得仔细些才好。”
“对了,昨日皇上赏赐了一些阿胶,回头你差人送去恭王府。”
“不消娘娘说,奴婢也准备好了。”
灵芸笑着应道,又想起一件事,压低了声音说:“娘娘,秋阑宫那位怕是不行了。”
“禧昭仪恨她入骨,能让她活到今日也算是她的福气了。”傅茜妤想了想又道:“再有半个月便要大考的日子。”
“是,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此番大考,裴玄也在其中。”
傅茜妤冷笑,“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必这么多年过去了,月妃心里总归还是惦记着从前的情郎,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件事告诉禧昭仪,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灵芸点头,“奴婢记下了,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月妃既然已经时日不多,咱们何必还要费这个功夫?她死了不就一了百了吗?”
“她死了自然是尘归尘,土归土,可她做的那些事呢?若无人将她的所作所为说清楚,那么按礼便要追封,咱们岂不是白白谋划了。”
灵芸恍然大悟,“是奴婢蠢笨了。”
次日一大早,恭亲王携恭王妃进宫谢恩。
令人意外的是,此番恭亲王还带了两位侧妃一同进宫。
太后看着夫妻二人,嘴角洋溢着慈爱的笑意,“好,瞧你们夫妻俩恩爱和睦,哀家也就放心了。”
商映仪穿着正红色绣牡丹纹锦衣端坐在太后身边,脸上虽是洋溢着明媚的笑意,但细看之下,眼底却沁着淡淡的青灰。
恭亲王侧首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两位侧妃淡淡道:“你们也不必在这杵着了,傅侧妃,难得进宫,你去给你姐姐请安吧,皇嫂身子不大好,苏侧妃按礼也该去瞧瞧。”
傅茜音惦记着姐姐产期在即,顺着王爷的话,起身行礼后便告退离了慈安宫。
昨晚没睡好,傅茜妤便躺在榻上补觉。
灵芸才从小厨房出来,抬眼就瞧见二小姐走了进来,立刻迎了上去欢喜道:“二小姐,您怎么进宫了?”
傅茜音笑意融融,“今日王爷带着王妃进宫,我和苏侧妃便随侍在侧,王爷让我来给姐姐请安,姐姐呢。”
“娘娘昨晚没睡好,在寝殿歇息呢,要是知道您来了,娘娘不知有多高兴呢。”
搀扶着傅茜音进了屋,灵芸正要上前叫醒主子却被傅茜音给拦了下来,压低着声音说:“不必吵醒姐姐,你去忙你的,我陪着姐姐坐一会。”
适才傅茜音进来时,灵芸就瞧见跟在她身后的费嬷嬷脸色不大好,想了想也就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