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欲言又止的模样,直叫绿珠听得心里发沉:“这次是侥幸,可这样的事有了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且谁也猜不到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五皇子能不能活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绿珠期待的看着太医,可太医却只是摇头,沉声开口:“娘娘那,姑娘还是要尽早说明的好,好歹娘娘还能有个准备,万一你一直瞒着,只怕来日五皇子真的走了,娘娘会支撑不住。”
一番好言的话,却换来绿珠一阵冷笑。
太医不明所以,但既然五皇子的病势已经得到控制,他就没有再待下的必要,在嘱咐乳母几句后,便离了颜雪宫。
想着刚刚五皇子惊险的样子,绿珠红着眼睛往正殿来。
彼时柔嫔正在用晚膳,偏殿的事情似乎并未告知她,紫珠正服侍着,瞧见绿珠进来,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怎么了?”
绿珠却扑通一声跪在柔嫔面前,抽泣着说:“娘娘,刚刚五皇子窒息了,太医说,这样的事情再有一次,只怕五皇子是真的要保不住了,奴婢求您去看一看五皇子吧!”
柔嫔听着这些话,脸色不仅不见任何担忧之色,反倒是一片云淡风轻,似乎绿珠说的是旁人的孩子一般。
“我去了他就能活下来了?”柔嫔放下筷子,绷着脸看着绿珠:“说起来,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都是你的功劳,如今你在心里反而要怨我狠心,绿珠,当初若不是你自作主张,这孩子或许会托生到别的肚子里好好活下去。”
绿珠抬眸看着柔嫔,悲戚道:“可他毕竟是您的亲骨肉啊。”
“亲骨肉?”柔嫔却冷笑,眼底透着骇人地冷漠:“他只是不该存活于世的孽障罢了。”
绿珠心中满是痛楚,知道劝不动,只能踉跄着离开。
出了正殿站在廊下,她抬眸看着黑压压的天际,目光却情不自禁望向了华阳宫的方向。
彼时,傅茜妤因为生产完,还在昏睡。
因为是第二胎,虽没吃什么苦,但生孩子毕竟是场力气活,在匆匆看了一眼孩子是否全乎之后,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赵元承一直陪在身边,直到朱公公进来传话,说有大臣求见,他这才离了华阳宫。
等人一走,宝簪肃然着脸进来,“灵芸姐姐,钱婕妤下午就去了颜雪宫,直到傍晚时分才走,适才颜雪宫又叫了太医,听讲似乎是五皇子不大好。”
灵芸正吩咐人收拾着产房,听到宝簪的话,不禁蹙了蹙眉:“钱婕妤去颜雪宫做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说起来,她们两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灵芸想了想,沉声嘱咐宝簪:“别打草惊蛇,继续盯着便是。”
“知道了。”
傅茜妤是在第二天下午醒来的,灵芸服侍着用了膳,等伺候主子喝下排恶露的药时,说起了昨个下午钱婕妤去颜雪宫的事。
“整整两个时辰?”
“是,这两人素日并无往来,到底什么话,能说上两个时辰。”
傅茜妤捧着药碗默然不语,心头陡然升起的想法倒是将她自己吓了一跳:“灵芸,你说当日柔嫔摔跤,会不会她故意的?或许她同我一样,看穿了钱婕妤的心思,便想将计就计,如此一来既能打掉腹中的孩子,又能趁机拉拢钱婕妤。”
“故意?”灵芸一愣,不可置信道:“可当时柔嫔的孩子都有七个月了,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她自己也会命丧黄泉,若真是如此,她也未免太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