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想起什么事，灵芸压低着声音说：“娘娘，听说五皇子羸弱得很，昨个颜雪宫请太医，就是因为五皇子突然窒息了，奴婢私下里悄悄问过秦太医，秦太医说，五皇子只怕是活不到满月呢。”

傅茜妤端着药碗，无奈浅叹：“这孩子，也是可怜，若真是保不住，只希望他下辈子能投胎到好人家。”

正如太医所料那般，几日之后的早上，五皇子再次突发窒息。

可这一次，老天也不愿这个可怜的孩子在人间受苦，五皇子终是没等来太医，就已经尽了阳寿。

因为早产，赵元承信奉了民间习俗，并未给这个孩子取名，可即便如此，却依旧没能留住五皇子。

小皇子先天不足，之前已经上禀了皇帝知道，即便赵元承早有准备，可面对儿子的突然离世，还是觉得伤心欲绝。

下朝后更是来不及换衣裳，便匆匆赶往颜雪宫。

彼时，尚宫局的人早已为小皇子穿戴整齐，只等着父母再瞧上最后一眼便要入殓棺木。

可她们来了都有一个时辰了，正殿依旧是静悄悄的，眼瞧着皇上都来了，偏殿内始终不见生母柔嫔的影子。

但孩子的离世对于母亲而言，总是悲伤的。

或许此刻的柔嫔早已哭晕在堂，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自打小皇子殁了之后，柔嫔一滴眼泪都没落过。

只是静静站在窗户边看向远方。

绿珠在她脚边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声泪俱下地恳求她能去见见五皇子最后一面。

可柔嫔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只是那么静静站着，脸上不喜不怒，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

直到外面通传皇帝驾到。

绿珠这才抹了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忙不迭出去迎驾。

赵元承进来后直接去了偏殿，看着儿子羸弱的身躯，早年就经历过丧子之痛的他，却再度忍不住落泪。

无力抬手示意尚宫局的人将小皇子的棺木给抬了出去。

掌事躬身上前询问：“皇上，柔嫔娘娘一直没来瞧小皇子最后一眼，是否要再等一等。”

赵元承叹息一声摇头：“不必了，你们就按照规矩办吧，十月怀胎，只怕是她瞧见了会更加难受。”

“嗻。”

在得了皇帝的旨意后，掌事不敢耽误，忙吩咐人将小皇子的棺木给抬了出去。

赵元承匆匆赶往正殿，抬眼就瞧见站在窗户下发呆的柔嫔。

那瘦弱单薄的身躯瞧他的心底沉甸甸的，缓步上前从背后用力将人抱住：“凝儿，朕已经吩咐尚宫局的人好好料理儿子的后事，你还在坐月子，这样伤心，会将身子拖垮的。”

柔嫔依旧不发一言。

可赵元承却听到了柔嫔嘴里在轻哼那首民间童谣：“愿儿安睡，梦中不醒，悠悠我心，愿儿长宁……”

这样温柔的声音，几乎听得赵元承心碎。

“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