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伦只是淡淡的回道:“我这招叫“胡不归”。”他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够深厚,这一场比试若是没有被对方硬生生破了这招,自己确实不会输。
何其瑾听了,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虽然我用内力强行破了这招,但这并不是高明的破解之法,若是遇到内力深厚之人,我这样反而会被打伤。”
容先伦淡淡一笑:“赢便是赢,输便是输,有什么用不用内力的,只怪我自己技不如人。”
何其瑾一听,便哈哈一笑道:“容少侠果然是有胸怀有气度的好汉,实在难得。”
容先伦初时觉得何其瑾胜之不武,但他竟然承认了自己使用了内力,态度便缓和了下来。
何其瑾听了容先伦的回答,有些好奇地问道:“容少侠,那你的师父是哪位前辈?可否告知一二?”容先伦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摇了摇头:“抱歉,我并不知道我的师父来历,只知道他是我几位师兄弟的义父,是他将我们收养并传授了武艺。”何其瑾听了容先伦的回答,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容先伦竟然是孤儿出身,也感慨他的师父之恩。
原来何其瑾之前已问过张奕,张奕也说不清楚,何其瑾便以为他不肯说。现在再问容先伦时,看他的神情,不像是说谎,便又追问容先伦:“请问尊师除了精通枪法和剑法外,还有什么擅长的武功?”容先伦道:“我师父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何其瑾又道:“能精通十八般武艺的在武林中简直是凤毛麟角,若是真有此人物,自己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你师父眼光独到,你们师兄弟几人可谓一块没有雕刻的良玉,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江湖中的无名之辈。”容先伦听了,也觉颇有道理,便沉思起来。
何其瑾见容先伦神色,这才相信容先伦确实不知道他师父的来历,便微微一笑,问道:“容少侠,看来你身上的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容先伦转身,微笑着点头:“多谢何前辈关心,伤势已无大碍。”
何其瑾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就好。洛师弟这几天外出,他临走前交待我向你询问一件事。”
容先伦好奇地问道:“洛少掌门有何指教?”
何其瑾顿了顿,道:“洛师弟想知道,容少侠是否愿意加入峨眉派?”
容先伦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坚定的神色,道:“我自幼由葫芦爹收留,他的养育和教育之恩,我实在难以为报。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早日找到葫芦爹,与其团聚,重返往昔的生活。江湖上的纷争,我并无太多兴趣,更无意另投别派。”
其时江湖上有各种门派,门派里面有一定的规矩和信仰,一旦门派中出现了背叛门规或犯了其他大罪的人,门派就会开除这个人。如果这个人不服从门派的决定,继续在江湖上行事,就会被江湖各大门派一致抵制,并被称为“散人”或“叛徒”。但如果这个门派的整体行为不当,又或者出现了整体背叛门规的情况,那么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就会对这个门派进行除名,即把这个门派从江湖中清除,不再承认其存在,并对其成员施加制裁。
何其瑾望着容先伦,诚恳地说道:“容少侠,你武功高强,为人正直,若是能加入我峨眉派,共同致力于武林正道,不知容少侠意下如何?”
容先伦一脸正色,拱手道:“何前辈盛情,容某感激不尽。只是我闲云野鹤惯了,不喜欢受到门派束缚。何前辈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他的语气虽然温和,但态度却十分坚定。
何其瑾见状,知道再三相劝也是无果,便不再勉强。他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多言。只是希望容少侠能记住,无论何时,峨眉派都是你的朋友。”
容先伦点头笑道:“多谢何前辈理解,这份情谊我定会铭记在心。”说罢,他话锋一转,问道:“敢问何兄,这附近可有打铁铺?”
何其瑾指了指前方,说道:“沿着这条山路往下走,不远处便有一家打铁铺。容少侠有何需要,尽管去便是。”
容先伦拱手道谢,将红缨枪留在原地,转身便朝着打铁铺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影在山林间逐渐消失,只留下何其瑾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下了峨眉山,容先伦便展开轻功,按着何其瑾所指的方向而去。只见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山脚下,一片翠绿的田野延展开来,与远方的蓝天相映成趣。微风吹过,稻田里金黄的稻穗轻轻摇曳。山间的小溪潺潺流淌,清澈见底,水面上映出蓝天白云和周围的山峦,美得如诗如画。
容先伦的心情变得无比舒畅。走了七八里路,便来到罗目古镇。罗目古镇半边街的尽头,有三家打铁铺结伴而居,排列在大街两旁。
容先伦从远处走去,耳边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他便寻着声音而去,只见前面两间铁铺里面火光冲天,炭火烧得通红,铁匠们吆喝声不断,一把把铁锤在熔炉旁不停地舞动着,铁水溅起的声音不断响起。周围堆放着各种大小形状的铁料,煤炭灰尘弥漫,让人不由地想要捂住鼻子。正中央是一口巨大的熔炉,熔炉旁有几个铁匠正在将生铁加热成熔铁,一旁的风箱不停地喷送着气流,火苗因此变得更旺盛了。
容先伦绕过前面两间大的打铁铺,走到第三间,只见此处是一间不足十平方米的古老木屋,容先伦曾听何其瑾说,这儿有一个六十余岁老人任铁匠。他是峨眉山附近这一带最巧的铁匠,技艺精湛,声名远扬。
容先伦果然看到一个约莫六十余岁的老铁匠正在锤打着铁锤,忙不迭地问道:“是任铁匠吗,可否帮我打造两把长枪?”那铁匠看了一眼容先伦,道:“你叫我老任就得了,一共是二两白银,你放在一边即可。”容先伦翻遍了全身,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两文钱,便有些尴尬地说道:“实不相瞒,我身上现在只有两个铜钱。”任铁匠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容先伦,又看了看他那破烂的衣裳和手中只有两文钱的钱袋,冷笑道:“你这穷鬼,你的两文钱不如去买支钢针,要打长枪还是回去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