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心忧如焚,忙与邓嘉年以手势悄商对策,未发一言,心意已通。
他目光急切,眼神像燃烧的炭火,示意数人至一侧,脑海中飞速盘算着计划,想着定要在这绝境中寻出一丝生机。
悄声道往屋内暗投迷药,且务必让朱鸿达察觉,如此或能乱中取胜。
边说边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邓嘉年面露疑色,以目相询,眼中满是谨慎,歪着头思索片刻,目光中仍有疑虑。
郭淮悄声比划道:如此行事,方能将伤亡减至最小,贸然闯入,伤亡必重,咱们不能拿兄弟们的性命冒险。
邓嘉年略一思忖,觉此言甚是,便咬咬牙,静候行事,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掌心满是汗水,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了一口唾沫,似在给自己鼓劲。
屋内,朱鸿达本已心生退意,仿若困兽在绝境中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双肩耷拉下来,整个人透着一股颓然之气。
忽闻细微响动,立时警觉,仿若惊弓之鸟,全身肌肉紧绷,瞪大双眼,暗暗留意四周。
俄顷,瞥见斜对面隐现玉龙军惯用之物,心中顿悟,知晓局面愈发复杂难测。
可眼下困境未解,他目光扫过眼前众人,眉心紧锁,忧思更甚,仿若被乌云笼罩,满心无奈与绝望交织,嘴唇微微颤抖,不知能否逃过此劫,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偶尔握拳又松开,尽显内心的挣扎。
实言相告,即便玉龙军此刻现身,又能奈若何?莫非还能扭转乾坤、改天换地不成?
朱鸿达于屋内与敌手对峙,额上汗珠滚滚而落,犹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淌下,打湿了领口。
他的双眼却如狡黠的狐狸,在人群缝隙中悄然穿梭,寻觅着那可能改变局势的契机,一心想着如何引玉龙军入内驰援。
他紧咬牙关,心中暗自思忖:这局面对峙已久,若再无变数,众人皆危矣,玉龙军虽是奇兵,却也不可贸然动用,稍有不慎,周尚文必将首当其冲,命丧黄泉。
这般念头一起,朱鸿达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不敢轻易涉险,正愁眉不展之际,恰逢骆长向翁凯康低语,言称心头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朱鸿达心念电转,刹那间,一条新策在胸臆间悄然成形,仿若暗夜中划过的一道曙光,让他重燃希望。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振臂,手中火铳裹挟着呼呼劲风,直向屋外掷去,那火铳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仿若他孤注一掷的决心。
声响骤起,仿若暗夜惊雷,屋外玉龙军闻声而动,身形矫健如鹞,破窗而入。
朱鸿达本欲倾尽全身之力,撞开桎梏之门,怎奈近旁黑衣人反应迅猛,枪火齐发,数弹击中其身。
朱鸿达身形一晃,顿感胸口一阵剧痛,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嘴唇也变得惨白。
他心中暗忖:罢了罢了,今日即便拼却这一身性命,也要引得众人瞩目,为玉龙军争取时机。
咬牙强忍,拼尽最后一丝气力,轰然撞门,声动四野,成功引得众人瞩目,而他自己却双腿一软,几近瘫倒。
闭目一瞬,他仍强撑精神,不忘向郭淮疾呼,务必保全周尚文性命。
此刻的他,满脸焦急,眼神中满是期盼,只盼郭淮能领会心意,护住挚友周全。
郭淮此刻心急如焚,哪有闲暇与他寒暄叙旧。
在郭淮眼中,朱鸿达此番谋划,委实称不上精妙,他撇了撇嘴,心下暗道:这莽撞之举,不知要惹出多少祸端。
他无暇多想,疾步上前,一个箭步冲到朱鸿达身边,一把拽住朱鸿达的胳膊,拖至楼梯之畔,双臂一较劲儿,将人稳稳抱起,大步流星下楼,那急切的脚步好似踩在鼓点上。
火速安排送入医馆后,未及喘息,又转身疾奔上楼,欲探屋内伤亡情形究竟如何。
一路上,他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心中满是忐忑,不知此番又有多少兄弟遭难。
却未料,尚未踏入屋内,便听闻里面众人齐声高呼,勒令放下武器。
郭淮踏入屋内,目光如电,径直射向人群中央。待看清那人面容,心头不禁一震,竟是翁凯康!这可实打实是个老相识了。
郭淮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嘴角微微上扬,却满是嘲讽之意,怒极反笑,心下愤然:好你个翁凯康,今日竟在此处与我狭路相逢,真真是冤家路窄。
恰在翁凯康开口欲言之际,郭淮不假思索,抬手拔枪,枪口直指翁凯康所在方位,轰然扣动扳机。
枪声响彻屋内,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绝与愤怒,仿若要将眼前的仇人一并射杀。
彼时,邓嘉年双眼圆睁,心急如焚,额上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不及多想,抬手迅猛补一枪,骆长应声倒地,魂归黄泉。
刹那间,屋内枪火交织,硝烟弥漫,邓嘉年鼻翼微张,呼吸急促,心中暗忖:今日这番混战,不知折损多少兄弟,唯愿速战速决,保众人周全。
待众人逐一倒下,气绝身亡,唯余周尚文孤身一人,伫立原地,仿若木雕泥塑,怔愣失神,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郭淮仿若未睹,眉头紧皱,转身大步离去,神色冷峻,步履匆匆,未有半分迟疑,他心中所想:此间乱象,亟待厘清,留在此处徒耗精力,不如速去处理后事。
独邓嘉年临去之际,闻身后声响,回首望去,见周尚文瘫坐于地,双手抱头,形容憔悴,心中一软,暗自思量:这周尚文也是无辜卷入,不能弃之不顾。
遂命人将其带出,方始离去。
周尚文只觉周身绵软,气力尽失,仿若被抽去筋骨,双肩耷拉,脸上写满茫然: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怎就落到我头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待被人搀扶而起,刹那间,神思恍惚,仿若置身梦境,眼神游离,不知所措。
再瞧那受伤被抬走之玉龙军将士,鲜血淋漓,惨状入目,顿感后怕,心有余悸,冷汗潸然而下,身体微微颤抖,暗自庆幸:幸亏玉龙军及时赶到,不然今日我命休矣。
正此时,玉龙军中有士卒贴心递来一凳,周尚文强撑精神,嘴角扯出一抹感激的微笑,拱手称谢,而后缓缓落座。
未几,贝良策匆匆而至,周尚文见状,欲起身相迎,奈何力不从心,眼中满是期盼:贝将军此来,想必能答疑解惑,让我知晓这背后缘由。
却见贝良策仅于门外驻足,目光匆匆扫过屋内,未发一言,旋即转身离去。
一时间,周尚文心中五味杂陈,眉头紧锁,思绪纷扰:为何贝将军对我如此冷淡?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缘何如此?盖因今晨破晓,便有密信传来,令其留于监察院,静待变故。
彼时,周尚文满心狐疑,不明就里,即便翁凯康言语蹊跷,也未引起他的注意,只是挠挠头,心中不住嘀咕:这一大早的,让我待在这儿,到底啥意思?
直至玉龙军破门而入,恰似暗夜破晓,他方如梦初醒。
回首凝望翁凯康所在方位,只见其双目圆睁,嘴巴大张,仿若有未竟之言,死不瞑目之态令人揪心。
周尚文长叹一声,缓缓起身,移步至翁凯康身旁,屈膝下蹲,抬手轻轻捂住其未阖之双目,似欲助其安息,眼中满是悲悯:翁兄,你这一走,到底留下多少谜团,但愿你能安息。
然手移开,翁凯康仍原状未改,仿若执念难消。
周尚文忆起幼时,曾听老一辈人谈及此类异状。
常言道,人若死不瞑目,必是心有遗愿未了。
周尚文瞧着翁凯康那阖不上的双眼,心下犯难,眉头紧锁,眼眶微红,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暗自思忖:这般情形,我又能何为?纵有千言万语,又怎可与逝者相通?
他缓缓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尖轻触翁凯康的眼睑,几番尝试,终是无法抚平那未阖之目,只得无奈长叹,双肩耷拉下来,罢了罢了,遂放弃此举。
他缓缓起身,拖着仿若灌铅的双腿,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脚步虚浮,蹒跚地重归凳旁,缓缓落座,脸上满是懊悔之色。
心中不住念叨:直至此刻,方觉自身适才之举愚不可及,可人死如灯灭,纵有悔恨,亦是枉然。且如今柳相已然着手彻查,往后局势愈发迷离难测,这可如何是自个儿该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