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面了，再快一点，呼，呼……”

这些话语在李小笑脑海内不停回荡，支撑着他强弩之末的身躯走到这里。

沾着血的手指终于触摸到那扇大门，靠着身体的重量，李小笑推开了它。

尸体，尸体，还是尸体！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的李小笑站在庭院里，茫然四顾。

他只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和冰冷的月色。

艰难迈动双腿，李小笑越过一具又一具尸体，他没有低头去看，这些他都不关心。

在大堂上，破碎的酒杯桌椅中，李小笑看到了姜心孤独的背影，韩言的尸体就在她脚边，死不瞑目。

“你，没事吧？”李小笑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个问题，但他现在也没有别的话可说。

姜心缓缓转身，神色不知道是喜是悲，手里还抓着一个小本子。

“没事，但……”

李小笑这才注意到她身后漏出的衣角，血污挡住了大半张脸，但还是能依稀辨认出来，是孙群。

“韩言想对我动手，孙群站了出来，他死了，我用了爷爷留给我的护身符，然后所有人都死了。”

“这介绍，可真姜心啊。”李小笑想稍微缓解一下气氛，却发现脸已经僵了，于是最后只得到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姜心默然，她举起手上的本子，一页一页任其翻落，李小笑能清楚的看见，里面什么都没有。

“姜明子是我爷爷，一位伟大的铸剑师，他走之前什么话都没对我说。”姜心开始自言自语，李小笑静静听着。

“我为了追寻他的脚步来到这里，最后只得到这本手记，上面只有三个字，在最后一页，有他的署名。”

“别人不敢相信，但我知道，这就是他的笔迹，绝不会错。”

“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呢？”

姜心不自觉地蹲了下来，自语声渐渐被啜泣所取代。

这一刻，她只是一个迷茫无助的女孩，铁与火的世界挡不住所有烦恼，她终究还是要面对那些年爷爷为她挡下的风雨。

忽然，有一双手轻轻抹去了她的眼泪。

“别哭了，你可是姜心，最勇敢的姜心啊。”李小笑蹲在姜心面前，轻声对她说道。

姜心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李小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

“你受伤了，剑也断了。”

“没关系的，我可是李小笑啊，要做大侠的男人。”

姜心破涕为笑，紧紧抱住毫无准备的李小笑。

“哎，这是另外的服务啊，哎……”

姜心把头深深埋在李小笑怀里，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她从未如此依恋过一个人，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让她舍不得放手。

庭院外的山路上，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也落下了帷幕。

卫骨浑身都是血，躺在地上，那杆长枪被扔在一旁。

吴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上到处挂彩，整条右手皮开肉绽，有的地方甚至能够看见森森白骨。

不过这一战终究是他赢了。

看着悬在脖领上的横刀，卫骨认命的闭上了眼，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来趟这趟浑水，结果遇上的人一个比一个变态。

忽然感觉脖领一空，卫骨诧异地看向吴虑，他已经将刀收回了鞘里，一直涌动的煞气也很快平息。

“你不杀我？”

“杀你干嘛？我只是来打架的。”

“你就不怕我报复你？”

吴虑露出高兴的表情，“没想到你也有这种爱好，那就说定了啊，我等你。”

“疯子！”卫骨低声骂了一句，无力地闭上眼，懒得再和吴虑说话。

“嘿嘿，”吴虑笑的时候，脸上那道刀疤也会随之而动，完全是可以吓坏小朋友的级别，“谢谢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