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白日燥热未解,夜里却还是凉的。
沈周冲过澡,披了件薄外套,出去与季哥一起吃烧烤,虽然学校两万元的奖金还没下来,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提前消费庆祝一下。
“爽,太爽了沈周。我看你发论文比我自己发都快活。今儿下午我偶遇马导,看见他颤颤巍巍,气得连路都走不稳了。”季哥吃烧烤喝啤酒。
他在马导手下待了四年,起码受了三年半的折磨,虽然平日里表现得风轻云淡,但其实他内心深处那个恨啊……
可以说,实验室的所有人形牛马中,最恨马导的就是他了。
所以这次马导吃大憋,沈周还没怎么,他先痛快地大口喝上了,叽哩哇啦诉苦不停。
“马导那个老东西,简直就不是人。年年收研究生,毕业了几个?非得是运气爆棚能烧出好材料、还能把马导舔的服服帖帖的奇人才行。偏偏学校就喜欢他这种教授,亲爹似的护着,呸,恶心。”季哥一连造了两瓶啤酒,有点上头。
“诶,再来几瓶酒。”他大喊。
老板娘很快拎了四瓶过来,沈周皱眉看着,挡回去两瓶,劝道:“喝酒伤身,还是少喝点吧。”
这段时间忙着做大论文,连轴转了好几个白加黑,恰好前两天论文见刊,学校又许诺了一笔奖金,他们就以此为契机,出来放松放松。
但沈周没想到,季哥竟会情绪激动到了近乎失控的地步,又哭又笑又喝的,看着吓人。
他一劝少喝点酒,季哥顿时哭得更凶。
“沈周,你不懂。你不懂啊,沈周。”季哥哐哐捶着胸口,引来周围食客许多注目,“喝酒伤身,但是不喝酒……伤心呐!”
说着,咕吨咕吨又是小半瓶。
喝完,忽然神情一凝,不哭也不笑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周,直盯的沈周心中发毛,才开口说话。
“沈周,你才来,不知道马导的厉害。他那人小心眼又记仇,睚眦必报,十分恶心。你刚来的时候我就知道马导要整你,因为你以前跟着钱教授,而马导最嫉恨钱教授,他比不过钱教授,就想在你身上找存在感。”
季哥咕噜咕噜说了好长一段话,停下来喘了口气,又说:“妈的,这和那种自己阳痿就折磨女人的老变态有什么区别。”
沈周一口羊肉串噎在嗓眼里,差点没噎死。
品品季哥的比喻,又觉得还挺形象,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沈周啊,你现在把那老登逼急了,他指不定会狗急跳墙,用下三滥的损招来对付你,你可得小心啊。”季哥语重心长。
然后,他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突然口吐黄水,面朝下砸进一大盘烧烤,晕厥过去。
沈周看着那堆呕吐物,震撼失语。
周遭此起彼伏响起了恶心嫌弃的声音,烧烤店人美心善的老板娘匆匆赶来查看情况。
恶臭扑鼻,一地秽物,老板娘脸色难看的想骂人,但一看沈周昂着张俊嫩的帅脸、忧愁的眼睛里满是歉意,她顿时又把骂人的话收了回去。
“我来收拾我来收拾,你赶紧把你朋友搬走。”
“不好意思啊老板娘,我会赔偿你损失费的。”
闻言,老板娘执意要和沈周加个微信,沈周则是坚持当场转了账,免得生出更多瓜葛。
正当他发愁如何把季哥弄走时,熟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