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发现季哥这两天有点不对劲。
神思恍惚,魂游天外的,让他帮忙测个表征,他连衍射仪的电都没接,上完材料在仪器旁愣站了十几分钟,末了还扭头问他:“沈周啊,这衍射仪是不是坏了,怎么不听响了。”
因为没电啊,没电听个屁响。
沈周叹气,走过去把电接上,重新调整了下仪器,确定衍射仪正常工作后,才走到季哥旁边站着。
“季哥,你这两天不舒服吗?怎么心不在焉的。”他开门见山。
说实在的,他有些怀疑是前几天晚上那顿酒出了问题,季哥又吃又喝又吐的,整不好得个肠胃炎之类的毛病,肚里难受、胃口不好,精神可不就得萎靡了?
“没、没不舒服……”季哥答得心不在焉。
他看也没看沈周,两个眼睛直愣愣地往远处瞧,中邪魔怔了似的,十秒钟后,才僵硬地转脖颈,眼睛聚焦到沈周身上,愣了下,突然大叫:“卧槽!”
一石惊起千层浪,一时间,实验室里鬼叫一片。
“卧槽,谁特么鬼叫?”
“淦,给我吓的,刚烧出来的新鲜材料差点被我干碎了。”
“季哥,你身为实验室老牛马的沉着与稳重呢?”
“我靠,不会是沈哥又烧出来牛逼东西了吧?我说沈哥你也带我一个呗,分我个三作四作就行,也不指望毕业,主要是说出去有面儿。”
“沈哥你还是来晚了啊,马导那个老登,就欠你这样的人治他!”
“别说马导了,那重点大学来的教授,我沈哥一个不乐意,照样拳打脚踢。妈的,简直是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的纯爽文!”
接连数次吃瘪,马导在实验室的统治力大不如从前,他在时,大家还是会唯唯诺诺装孙子,他一走,大家纷纷卸下包袱,老登与傻卵齐飞,怎么骂的爽怎么来。
不出片刻,实验室里便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季哥仿佛也被感染了,一边跟着笑,一边揽住沈周肩头:“沈周你小子,怎么走路不声不响的,给我吓一跳。放心,没啥大事,就前几天吃烧烤吃坏肚子了,养养就行。”
沈周皱眉,直觉事情另有隐情。
刚才有个二逼过来蹭三作四作的时候,季哥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一副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踉跄了下。
见鬼了,季哥一个魁梧壮汉,吃坏肚子也就是个小毛小病,他莫名其妙踉跄个什么劲儿?
想问,季哥却已经倒腾衍射仪去了。
……算了,也许季哥就是看着唬人,实际格外脆弱,回想起那天晚上季哥哇哇狂吐的恐怖场景,沈周忽然觉得事情也不是那么难理解了。
他贴心地给季哥少安排了些活计。
虽然论文进度已在尾声,平衡束理论大成,只待大量实验数据佐证……
但季哥如此虚弱,他总要给对方时间养身体。
而且,还有一些精度要求较高的实验这里的仪器做不了,他这两天联系了赵主管,想着再蹭埃斯帕公司的高端实验室用一用。
正想着,他就在傍晚时分接到了赵主管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