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收回手,望向雨幕上的压迫乌云,询问徐晓“为什么要进?”
“老祖规定的一年一次,在举办家宴之后进入,说是为了磨练子弟,发掘潛力,其实就是去找那些亡妖记忆悟得它们所学,然后献给老祖。”
“他自个咋不发掘?”
“他是父,是领养我们这群浪费生命蛆虫的再生父母,为他竭尽全力是我们报答恩情的唯一方式,他好像是这样说的吧。”徐晓手指搭在下巴不確定的说。
李挽有些讶异“你不是他亲生的?”
徐晓无辜道“不是啊,我和我哥是孤儿,在街上和同伴乞讨呢,他就过来把我俩擒走了,一晃就十三年了。”
“你不是嫡系吗?”
“我和我哥都是嫡系,因为我们天赋优秀,可以在妖境为老祖一直效力。”徐晓亮晴晴的杏眼看着李挽的俊面,不知在想什么。
“你哥呢?死了?”
“宗主有人夸过你挺会说话么?”徐晓抱着李挽的手臂,埋头啧啧说道。
徐晓谈到他哥吱吱唔唔,说不出所然,只是说在五年前一次普普通通的妖境探索中被人偷袭导致昏迷,
醒来后天赋根骨血脈被削得所剩无己,同时她哥在妖境消失,徐家找他很久都毫无音讯,只好作罢,找了个武夫贯注了她的源血,充当青脈长老。
而她苏醒后,竟然?为族内废材,只能在阳鹤武馆潜伏当饭桶,每天笑哈哈。
听着徐晓的遭遇,李挽没有再甩开徐晓的手,问道“所以你一直在找你哥?”
“怎么找?当时我修为暴跌,在城内都难混,刀盟会的杂兵都能和我过两招,没有被干掉全是因为我哥的命魂灯未灭,怕我死了后...宗主你懂的。”
“...你哥很强?”李挽垂眸向徐晓问道。
“老祖和我哥一开始算是父子关系,我哥修炼两年后开始叫老祖哥们,连带我也可以叫几声,
在九年前,他十四岁,在城外顺手杀了三个大妖,
挂在徐家门口,我房门口,擂台门口,这些年来没有人会取下。”徐晓上身后仰,双手撑着地,两条细腿在零杂草地上随便曲着。
“大妖有多厉害?”
“老祖是化元境,在大妖面前勉强可以逃命吧,他跑的挺快的。”
徐晓吐出嘴中草根,怕李挽不懂,又补充道“化元境是古境之上,而徐量就是古境,而被你吃掉鹿角的徐家这一代的天才徐英明是古境之下的通脉境。”
听到这等差距,李挽沉默了,古境的徐量已经可以对他放海戏弄,而更上一层的妖修武者连大妖都打不过。
一言不发的盯着叶下滴落的雨水。
无论怎么样,他都要去甘阳城。
雨很快停了,沉默行走的二人来到繁多丘崚的平原。
一条表面石砖磨损得很深的道路扎在地势最平缓的位置,非常用心的立了几块路碑,上面的字,不说也罢。
但即使前人为后来者如此费心,这石路仍是恶丘险峦,李挽的脚印上这片岳峦的边界,零碎小坑往上往外喷出热情的泥水,被李挽用一束阴煞打散。
徐晓把手横在淡眉前,像个初出茅庐的菜鸟,脖子前伸打量这片沉默连绵的山陵下蜿蜒起伏的道路,她身体的方向随着脚踏的小碎步往一边转转转。
直到双眼都在欲盖弥彰的手掌下瞪着高大青年,
和他背上不知何时睁开眼全程看着她的挂件,啊!
似有所觉,李挽头往后瞟,在后面看只能露出眼晴和被漆黑面具遮住的半脸。
但是在前面可以看到那刀刻的颊脸和半边墨彩划过般的剑眉。
“两...三位,穿的这样严实,是见不得人吗?”流里流气的声音从刚刚走来的树林道路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