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一愣,摇了摇头,“那倒还没有。”
“不过也快了,他现在已经磨刀霍霍,向着李希言去了。”
许远一边坐下一边吃着张巡的烤肉,“永王出阁典兵,擅自率领军队沿江而下,吴郡太守李希言发平牒质问他为什么擅自引兵东下,永王大怒,下令东进,杀了丹阳太守示众。”
“陛下质问他想要干什么,他也不回复。”
“倒是听说与那安禄山,有书信往来。”
“与安禄山有书信往来?”
陈秋安慢慢冷静下来,问道:
“他往哪里来了?”
许远一边吃者含糊不清,一边说道:“他要先攻打吴郡。”
“大军已经快要压制到吴郡了。”
“奇怪的是,他好像并没有要招惹殿下的意思,一路上,专门避开了睢阳,甚至还派人去南阳给高适李白杜甫贺功。”
“行,你先吃吧。”陈秋安点了点头,心中却思忖起来。
刚才他之所以激动,就是因为永王造反的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
陈秋安默默思索着眼下的布局。
“永王东巡,李璘为什么敢现在造反……”
他不免揣测:“莫不是他和安禄山约好了?”
历史上李璘之所以敢造反,那是因为安史叛军打得太狠了,把大唐打得元气大伤,这才造反。
“可现在甚至我们不过才丢了一京而非两京,永王在历史上分明不是个硬骨头。”
这和陈秋安原本的猜测完全相反。
他原本的猜测,是永王可能就不会造反来着。
“如果这时李璘造反,极有可能是因为李璘和安禄山达成了什么协议,让安禄山扶持李璘上位。”
陈秋安很快推测出最有可能的答案:
“若是李璘与安禄山联合,那事情可就大了……”
潼关长安睢阳南阳四地,都将腹背受敌!
“可为什么永王却不来弄我?”
莫不是在等安禄山?
就在这时,李泌却打断了陈秋安的思绪,问道:
“殿下,您是否在思考,永王为何敢反?”
陈秋安点了点头,问李泌:“本王以为,是永王有可能……与安禄山内外勾结。”
“李道长可有高见?”
李泌无奈地笑了笑,回答道:“殿下还是不要叫我道长为好……”
这些日子里,李泌已经习惯了这位分明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齐王,却在私下里嬉皮笑脸地管他叫“李道长”了。
“臣以为,李璘造反,是因为永王府中有人作怪。”
李泌摇了摇头,“殿下有所不知,早年间天宝八载时,永王与安禄山多有纠纷,永王自幼丧母,亲姊为安禄山设计送往和亲,惨死异国他乡。”
“永王不可能与安禄山共举大事。”
“若是丧绝人伦至此,永王绝不可能安稳登基。”
这是大唐,至少还有礼法这一说,若是在安禄山帮助下登基,那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陈秋安听了李泌的说法,若有所思:
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历史上永王造反,是因为永王府里小天才太多了,这次造反,该不会也是因为永王府里的小天才们吧……”
历史上永王这个人的能力其实并没有多强,野心也比较薛定谔,主要是永王府里的乌合之众实在是眼高手低。
当年他们撺掇着永王叛乱,结果被当时甚至不受信任的高适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李泌看着陈秋安思索,问陈秋安道:“殿下眼下是什么想法?”
陈秋安觉得李泌倒也算个自己人,历史上也确实是“大唐忠臣”,便耿直说道:
“永王此时此刻选择造反,那现在天下就只有四分势力。”
“前些日子,太上皇已经派人把传国宝和宝册送到了父皇手里,从此再无入蜀一说。”
张巡和许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二人拿出一份地图来,就这么看了起来。
陈秋安指着地图,对李泌说道:
‘眼下,我们主要的对手,便是永王与安禄山。’
“安禄山这时候,应该盯着陇边呢?”
“故而眼下对于我们而言,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确定永王的态度,再作长久计议。”
李泌看着陈秋安慷慨陈词,在适当的时候插入,问道:
“殿下,您是不是忘了……臣是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