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章 决绝(2 / 2)雨霖铃之羊脂白玉首页

笙歌居然没有接着我的话,对我奚落一番,她表现得格外安静。我抬眼看她时,她的脸颊若深山中的玫瑰般娇艳,不禁心生诧异。“笙歌姑娘明明在沙漠中有机会暗杀襄王的,却只在胸口刺了一剑离去。”张骞笑道。“笙歌不想公主伤心欲绝。”笙歌立刻辩解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若尤其事。原来你喜欢刘珺呀,你是harle的陪嫁侍女,不必发愁啦。”我笑道,见桌子上摆着剥好的核桃,嚼了一大把。“夏姑娘明明在沙漠中可以放弃襄王的,却喂给襄王自己的血来续命。”张骞窃笑。“张先生此言差矣。我和笙歌都是奉命刺杀刘珺的。”我眨眼冲张骞微笑,咬了一口酸奶疙瘩,酸得整个人皱巴巴的。“我不信,你和襄王暧昧不清。”笙歌也坐在圆木凳上,道。“亲近了才有下手的机会,如果让笙歌杀harle,只需在药汤里下毒这般省事。”我又换了桌子上的油塔子,咸咸的鸡蛋香和孜然味,好吃极了。

“夏姑娘不会是梁恭王派来的?”张骞问道。“那个不成气候的刘买胆小如鼠,背后整个巫蛊差不多。”果然不出我所料,张骞怀疑,我背后的主人是刘武的长子刘买。我又喝杯茶,自觉聪慧过人。“太皇太后吗?”笙歌信了几分,思索片刻问道。笙歌还真是不懂朝政,刘珺可是梁王刘武的儿子,太皇太后当他如珠如宝。我笑得差点呛到,连手中的茶杯都滑落。不过,我灵机一动,顺着笙歌的话编个离奇的故事更有趣。“笙歌,你怎么知道?”我佯装不安。“不可能呀!”张骞惊呼。“哎,帝王家这个圈子乱得很。刘珺是梁王夫人与汉景帝私通所生。当年梁王筹划刺杀袁盎等参与议嗣的大臣,就是梁王夫人所告的密。你觉得太皇太后知道此事,还能承认这个皇孙吗?”我假装表情严肃,叹道。张骞大惊,不过极快回过神来,打算撤退,却被我拉住。“张先生,你觉得你除了助太皇太后杀了这个孽障还有其他选择吗?”我模仿电视剧里的奸笑,却害怕露馅,不得不掩嘴。

“堇儿,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不知有何良策?”笙歌问道。“你下得了手吗?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无功而返?且不说你对刘珺有好感,更何况你家公主没了刘珺可要恨死你。”我很快入了自己剧本的戏。“笙歌的这条烂命是公主的。杀了襄王,笙歌待公主与大汉的皇帝成亲后,就会自杀谢罪。”笙歌咬破嘴唇,眼角含泪。“好,你向楼兰王再申请十个杀手听我明天的吩咐。”我与笙歌击掌表示合作。笙歌完全相信我的鬼话,立即离开客栈传书给楼兰王埋伏在河西走廊的接应人。

“夏姑娘,张骞记得襄王是梁王和李王后所生……”张骞满脸疑虑,问道。“你又不早点说。不好,笙歌会不会将计就计,联合匈奴人来暗杀刘珺?”我的心仿佛沉入水底,胸闷难受,还是先穿戴好衣服去截住笙歌要紧。“难怪襄王如此疼爱夏姑娘,连核桃都亲自剥好。”张骞笑道。“很好玩吗?差点被你吓死。”疲惫感一阵侵袭,我又爬上了床,却被张骞拦住。“夏姑娘,有何吩咐?”张骞问道。我从胸口取出龙纹紫玉印章,递给张骞,在他耳边悄声道了几句,张骞不住点头。“不许告诉刘珺,否则我会告诉他,你非礼我。”我抿嘴而笑。张骞关门时手颤抖一下,匆匆离去。

贪睡的我,直到戌时才摸着空空的肚子醒来。洗漱和穿戴好衣服后,佑宁和笙歌已经在收拾拜月仪式结束后的瓜果红烛。“哼,居然不喊我来拜月。”我随意捡起祭品中的莲花状西瓜,一瓣一瓣地品尝,河西走廊的西瓜果然汁多甘甜。“夏姑娘,这祭品是供奉月神的,吃不得。”张骞骤然走过来,截下我摘的葡萄。“harle和刘珺呢?”我见有一个苹果被他们遗漏了,赶紧咬一口。“对月抚琴吹箫呢,夏姑娘要去凑热闹吗?”佑宁摆着兰花指笑道,从我手中夺走缺一口的苹果。“不必了,正式向你们辞别,等会儿我回夏国。”我笑道。“哟,夏姑娘,同一招数玩两次,襄王可真要恼怒了。”佑宁不以为然,端着果盘离开。“你要走?那刺杀襄王的计划怎么办?”笙歌确认佑宁已无踪影,才问道。“照计划行事。我向太皇太后要了一批人马,暗中协助你,等刘珺人头落地,立即带上龙纹紫玉印章赶往楼兰营救harle的皇弟。”我凑近笙歌耳边小声道。“夏国有个习俗,辞别时赠锦囊。这锦囊必须出了河西走廊再打开,否则受到上天的诅咒。”我双手捧上锦囊。笙歌道一句多谢,藏起锦囊,握手言重,方去照顾月出公主。

半个时辰后,我吃完牛肉面,仅带走十两银子就拉着张骞出客栈。“张骞,麻烦你,统筹整个计划了。”我诚恳地向张骞行礼。“夏姑娘,张骞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求助于陛下,而设计如此迂回之法。”张骞还礼问道。“我有我的道理……总之,照做就好。”我想起刘珺在沙漠奄奄一息的模样,不禁将心中疑惑强咽下去。“夏姑娘,还在和襄王怄气。问候一句再走也不迟。”张骞笑道。“过了明天,刘珺和harle双宿双栖,我可不想当电灯泡。”我冷冷地道,失魂落魄地同张骞分别。

“为本王留下吧,堇儿。”我听得出是刘珺的声音,近乎请求。“怎么,襄王要放弃娇艳的妻妾,与我回夏国吗?”我径直向前走。“别得寸进尺。”刘珺道。他就是这么霸道,有一丁点不顺他的意思,就耍诸侯王的脾性。当然,我也不是好惹的。“大司命写信说在酒舍等我,襄王对云雨之事可否指点一二。”我故意笑道,眼角眉梢低垂。“你是本王的女人。”他果真怒道,使劲抓着我的手臂,朝我脸上洒了一层粉末。瞬间,浑身酥软,倒在他的怀里,越挣扎越头晕目眩,终于不省人事。

这秋雨,似穿珍珠的红线,截掉一断,来了一串。如此执著,会不会连上天都厌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