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玄野鼓惑安德烈去报考空军,是对其捉摸不定、出尔反尔性格的不信任玄野自知没有弗农那般优秀的身体素质条件,要想在残酷的新兵营里坚持到最后,就容不得半点差错,而安德烈就像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大当量炸弹,既毁灭了自己,也会波及到其他人,危险系数太高。
但是,假设安德烈果真能获得驾驶机甲的资格,并成功杀死一头监察王虫,那么玄野也不介意兑现自己的诺言。
只要双方利益一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安德烈入伍报到时,便没带任何私人物品,临走之前,自然也很潇洒。
他甚至有机会窜到露易丝面前,跟对方告别:“好好服侍我未来的参谋军师,从今往后,你就安心做他的女人,顺从他,满足他,同时给我牢牢盯住他!当然你也可以试着违抗我的命令,悄悄干别的事情,那样你就会明白,什么才叫作真正的绝望!”
露易丝紧咬着下唇,扭转头去,不予理睬。
安德烈以己度人,哈哈大笑,手握国防部开具的军队特殊人才评审及调动证明,踌躇满志。
安德烈的主动离开,对一小部分曾受他欺凌的新兵而言,绝对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消息。可惜枯燥而沉重的训练任务,使得他们还没高兴多久,就又愁眉苦脸起来。
那次逃兵事件之后,武黑脸对新兵们的整体要求更加严苛,不仅连续加大训练量,同时还剥夺了他们全部的私人空间和时间。
肖恩逃跑那晚,同宿舍的所有人,均遭受了一顿劈头盖脸的狠批。武黑脸发配他们打扫了整整一下午的营房卫生,而且是用自己的衣服袖子和毛巾擦!每隔五分钟,众人还得齐声高喊:“对不起,我们错了……对不起,我们不做逃兵!”而当夜负责执勤站岗的所有新兵学员,包括玄野弗农,不管有辜还是无辜,更是惩罚加倍。
武黑脸用一种近乎残忍变态的方式,不断鞭笞着新兵们的人格尊严,逼着他们集体反省。
有人受不了折磨,向基地上层告状,很快就收到回复:“惹是生非,无理取闹”。
第二天中午,全体新兵学员又失去了吃午饭的权利,到了晚上,那个告状的家伙被拖进厕所里,有人紧锁他的手脚,有人捏住他的鼻子,有人掰开他的嘴,咕咚咕咚地,灌下一肚子烟茶。
其后再无人敢随意闹事,那名特派宪兵除了驱赶肖恩出队,也没有其他动作,调查进程停滞不前。
几日后的深夜,他向武黑脸单独辞行:“异形重新活动的消息,已经从各个渠道流传出去了,普通民众的反响虽仍不大,但一些长期纷争地区的局势,却有逐渐恶化迹象。我们都知道,这个表面祥和的世界,已承平太久了,如今联邦保留的常规部队只有130万人,其中陆军仅60万,还是以各州国民警卫队居多,对比辽阔的版图疆域来说,这点人数根本不够看。所以综合目前形势,上面决定对此事既往不咎,我这就回去复命,你也要早做打算,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身边的家人多想一想……”
武黑脸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总共持续9周的基础战斗训练即将结束,新兵们准备进行最后一项内容,即战斗考核。
这项考核需要新兵学员们在规定时间内,完成7项严酷考核,将自己在训练营两个月内所学到的东西,完整地运用出来。
从进入新兵营的第二天,教官就在告诫众人,所谓的战斗考核有多么的“魔鬼”,全天候的极限耐力折磨,不能睡觉,不能掉队,不能偷懒……就算和平时期,战斗考核的淘汰率也维持在15左右,很多新兵平时训练表现都不错,就是最后关头没能熬过去,突然掉链子,被教官判不合格,遣送回营地跟着新的部队重新训练。
而玄野这批新兵的战斗考核,是从某天晚上八点钟开始的。
当时正值11月初,新兵们匆匆吃过晚饭,天色已然全黑,乌兰基辅州高纬度的夜风吹到身上,颇有些凉意。
武黑脸事先没做任何通知,一走进营房大门,就吹响哨子,口中大喊:“战斗考核,战斗考核,全员集合!别慢吞吞的,快点,再快点!”
新兵们今早和往常一样,凌晨5点起床,然后热身、吃饭、受训,直到晚上7点结束,有些人昨夜还轮到值岗……这才仅仅休息了一个小时,就又得参加考试了?
新兵们心里叫苦不迭,但嘴上谁都不敢抱怨,麻利地套上作战训练服,纷纷往门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