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雨看着赵氏声嘶力竭的模样,越发觉得好笑。“哦?那倒是好!你前脚回到豆腐坊去,我后脚就到衙门去报官,先把你苛待病夫的事情讲一讲,再顺便揭露你蓄意谋害季老爷的卑劣手段。等到时候你进了监狱,别说是你丈夫,就算是江如燕,你又有多长的手去管她?大女儿是下贱胚子活该被你凌辱,小女儿却是掌中千金凡事都要挂在嘴边。赵氏,你放在我身上的如意算盘还要打到几时?”
赵氏恐慌的抬起头,赫然看见江南雨阴郁的一张脸,整个人陷入了深如鸿渊般的恐惧之中,可仍旧是嘴硬。“你别得意的太早,你身在季家我动不了你,等你出了季家,我看还有谁能保你!”
江南雨笑了笑,垂下眼眸默不作声,再抬眼竟是满满的威慑:“你可还记得刚才季老爷是怎么说的?若我们在季家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全然算在三姨太的头上。她就算为了自己,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四处招摇而坐视不理?到时候我再添油加醋的帮你一把,当真是妙哉。”
赵氏彻底慌了,她脾性再胆大妄为可也并非没有自知之明。季家的人若是想要解决了她,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你威胁我!”
“不,这是警告。我警告你,就算没有三姨太和季老爷,你想要动我也要拿镜子照照你自己究竟几斤几两。出了季宅我便是自由之身,你最好离我越远越好,别说你来主动招惹我,若是那天我心情不好,亲自去挑了你家的房梁也未可知!”
赵氏终于认清那个唯唯喏喏的江南雨真的变了,她变的仿佛周身都布满了锐利的铠甲,自己再也没有能够从她的身上得到一丝一毫的优越感。
赵氏羞愤难当,难以承受的侮辱将她变成了一个狂躁的机器,扯着脖子上的青筋朝江南雨怒喊道:“江南雨你这个贱人,我用此生往后的每一天诅咒你,我咒你二嫁不得善终,我咒你身败名裂孤独终老,我咒你永远都摆脱不了卑贱之身!”
这些话好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眼睛空洞洞的伏在地上,整个人的灵魂完全被抽离了一般。
江南雨冷笑一声,决然的扭头就走。她从未有过如此痛快肆意的时刻,在这一瞬间她彻底的释放了自己,也彻底的解救了自己。
经历了人生巨变的十九岁女文青终于在大顺的这片土地上找到了重生的勇气。
曙光初现,是一天中生机最佳的吉时。马蹄叮叮当当,将江南雨和季众一的新生活安放在了一片毫无生机的农田边上,除了一车的生活用具和随行而来的世康之外,别无他物。就连世康也只不过送行,每十天才能来看他们一次,季众一管这叫做“同定期扶贫下乡送温暖”。
放眼望去,除了几间各自分布的小屋便是满眼的金黄,唯独有一块四四方方的空地留在当中,好像缺了一个按键的键盘。田地旁边便是他们的住所,江南雨推开简陋的院门,映入眼帘的是并排而立的四间简屋一间是厨房兼餐厅,一间仓库,一间是两个人的卧房,还有一间空屋。
屋外还有一头季道年给他们准备的壮牛,五套生铁农具,另配鸡鸭各十只。院子里一个磨谷子的石磨,一个磨浆水的石磨,准备的倒是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