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雨拿手死命抵着太阳穴,试图以痛制痛。“只要我现在想到火炕烧起来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的心慌。这炕就算改的再好我也不会再烧了,我能活到现在不容易,不想再死一次了”
孩子的啼哭再一次响起,二柱媳妇朝自己男人挤了挤眼睛:“二柱你和大兄弟出去坐会,俺跟大妹子说。”二柱心领神会,一把拉起了发蔫的季众一,反手便把门给带上了。
男人们都出去了,二柱媳妇抱着孩子盘腿上床,面向江南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哗的一把撩起上衣喂起了孩子。赤条条的白肚皮赫然展示在眼前,江南雨吓得赶紧别过了羞红的脸。
屋子外面,二柱靠在墙角卷了一根旱烟,嗒嗒的狠吸了几下,苦辣的烟气在嘴里吞吞吐吐。他看着季众一一脸的失落,也是满满的无奈。
屋子里静悄悄的,是属于两个女人的私房话时间。好半天过去了,二柱媳妇终于轻声推开了门,一直默默无语的二柱和季众一响连忙起身,异口同声道:“睡了?”
二柱媳妇看见两个男人的呆样,忍不住哈哈一笑,红红的脸蛋挤得像一颗饱满的苹果。“小的已经睡了,大的估计也快。”
季众一朝屋里探了探头,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我进去看看。”
江南雨侧身躺着,棉被半搭在身上,单薄的肩膀整个露在外面。季众一眉头微皱,悄悄的拿起被角向上提了提,将她整个人包的严实。
“这回确实是我对不住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江南雨没有说话,似乎是睡着了。季众一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垂头坐在床沿上,一言不发的守着江南雨。睡在摇篮里的小娃娃不知梦见了什么,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季众一扭头看见那圆滚滚粉嫩嫩的笑脸,也不由得跟着扬了扬嘴角。他忍不住偷偷用指尖碰了碰娃娃的小手,触感竟是这样的软嫩,好像果冻一样糯糯的。
“人家二柱哥总说你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如今算起来咱们两个反倒欠了他一条命”江南雨忽然开了口,闷闷的嗓音有气无力的,仿佛所有的精神都已经被抽空了,“二柱哥一家子都是热心肠,咱们也该想想怎么报答人家,总不能一直心安理得的受着人家的好处。”
季众一的心本来就一直吊着,生怕江南雨再要跟他拼命,此时突然响起的说话声简直没把他魂吓丢一半。仔细一听,她竟一个字也没有埋怨,不由得大喜过望,如捣米一般不住的点着头,大有唯江南雨命是从的架势。
“二柱哥答应帮咱们做一个暖炉,我明天一早就跟他回去给他打下手。白天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等暖炉搭好了我来接你回家。”
江南雨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头顶的横梁,叹着气道:“明早你们起身前来叫我,我跟你一起回去。宝宝还这么嫂子又要照顾孩子又要顾及着我这个大人,哪好意思这样麻烦人家。”
家里那么冷,季众一实在担心她身体扛不住,但江南雨执意如此,他又不敢在这个节骨眼惹她不痛快,只好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反正二柱家离的并不太远,只要哪里不舒服,赶紧给她送回来休息也来得及。
第二天一早,季众一并没叫江南雨起床,他自己起了个大早先回家给独角兕大王套上板车,翻箱倒柜的找了一条最厚的褥子铺在板车上,趁着天还黑着牵着牛车又折回了二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