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黑漆漆的,季众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抬头看了看墙角的火炉,透过小门依稀能够见得炉子里跳跃着的光亮。耳畔朦胧的哼唧声越来越清晰,是江南雨那边传来的声响。
季众一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才回味起江南雨离开自己的那几十分钟。他只知道自己绝对相信她不会扔下自己不管,却从没想过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那小小的身子在无光的寒夜里会经历什么。
这柳皮茶究竟是怎么得到的?季众一自己也去求过医,他清楚的很以自己家为圆心,方圆几十分钟的路程范围内根本就没有可以求助的医馆。
那一碗汤药究竟叫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竟痛苦到在梦里都忍不住呻吟。季众一心里一软,莫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找了个安慰剂来搞心理战。可即便是安慰剂又能怎么样,那就是治愈自己心伤的良药啊。
江南雨啊江南雨,你再这样下去,我要是不舍得回去了该怎么办。
辗转了一夜,到底还是无眠到天亮。
江南雨觉得自己睡的好沉好沉,朦胧中想起了带病的季众一,如同触了电一般忽的睁开了眼睛。习惯性的翻身起床,却不可避免的触碰了左脚的伤处。江南雨打着寒噤掀开被子一瞧,竟连小腿都跟着肿了起来。
“睡醒了?”
说话声从头顶传来,江南雨循声而望,正瞧见季众一跟没事人一样的蹲在火炉前吃着疙瘩汤。
“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就是浑身一点劲都没有,也不敢大口喘气,要不然胸腔里还是有些疼。胃里也有些不舒服,我现在全靠这疙瘩汤救命了,也不知昨晚上是哪个人美心善的小仙女下凡给变出来的。”
江南雨故意不理他那话,可心里早就欢喜的如同一只欢跃的小兔。“我原本以为那柳皮茶有多大的用处呢,想不到还是疙瘩汤救的命。早知道我直接给你做上二斤,也省的我”
季众一心中一紧,忙接话道:“省得什么?”
江南雨暗暗自责自己口无遮拦,好端端的说那些干什么!
“省的我半夜三更去敲二柱哥家的门,扰的人家不得安生。”
季众一生气她不肯说实话,更是心疼她嘴硬瞎扛。两个人默默了许久,其实也都把对方的心思猜了个大概。
“哪受伤了,给我看看。”
“”
“难道要我自己掀开被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