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开始落下雨点,易九安望着瘫倒在地的朱垂文心中滋味很是复杂。她竟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几分陌生感。她慢慢地走到朱垂文的身边将他架在自己肩头,走回他那破落的草屋。
破屋里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几卷连绳子都有些磨损竹简和一只大大的米缸。易九安将朱垂文心地放到床上,自己则在一旁坐下轻轻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泥土与水珠。
她的眼眶微红却依然在苦笑着:
““垂文哥哥,你到底记不记得我啊?十年前,我任着性子离家出走,却因为大久没吃饭而昏倒在会稽山下。是你把我捡回了这座草屋,将自己所剩不多的口粮分给了我。虽然我从就吃过许多山珍海味,但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那时我们一起喝过的野菜粥才是这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她拭去了脸颊上的泪珠,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曾以为我们不会再遇到了,但没想到这会稽竟然这么,嘿嘿,我陪父亲一起去看放榜士子时看见了你。那天,你没有得中,我便避过了父亲偷偷地跟着你。哪知你啊,丝毫没有认出我,还把我当成是一个蹭饭的馋猫。”
易九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久远而又美好的事情。
“原来是你就是当年的那个馋嘴丫头啊“
床上的朱垂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看着老旧的房顶怔怔出神。
易九安看见朱垂文醒了先是一喜而后脸颊浮上了一缕绯红,她略带羞涩地说: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朱垂文坐了起来轻轻地点了点头,他靠在土墙上笑意温柔。似乎也在回想着年幼时的美好时光。
“诶,你还记不记得那会稽山上的老和尚?”
“就是在路上拦住我俩非要给我们看相的那个?”
“对啊对啊,当初你不是背着我就跑嘛,那老和尚就在后面追。现在想想那时还真应该让他算算来着。”
。。。。。。
外面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两人在草房内一句又一句地闲聊着,时不时还伸出手掌接下几滴从茅草的缝隙内落下的雨点。至于那块玉玉佩,朱垂文没有提起,易九安也不会主动地去问。毕竟她也知道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秘密禁地,他既然不让自己涉足,那自己又何苦做这种不愉快的事。反正他总归是记得自己的,这也就足够了。
“刚才那人要伤姐你为何不出手?”
离着草屋不远,易阳正撑着伞质问面前那个跪地抱拳的汉子,他的身旁还跟着几位黑衣佩刀的侍卫。
“并非是某不出手,实在是姐不让。她在躲过那人的一击后看了我一眼,我便知姐心意。再说那人只会些皮毛拳脚,姐若想杀他只需一招。”
这汉子正是当日跟踪朱垂文的那人,他跪在地上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回答着易阳的问题。
易阳面色阴沉冷冷的注视着那间草屋,良久,才从嘴里慢慢地吐出几个字来:
“待姐走后,你们便送他走吧。”
“是。”
黑衣侍卫齐声答道。
那跪着的汉子终于站起身来,他看着易阳的嘴唇微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犹豫之后还是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