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与树不同的,就是人的眼界应当要开阔些,如果只是一心扑在这个地方,也就像咱老汉这样,成了个只能活在院落中的一颗老柿子树了。呵呵呵”
“老先生大才。”
朱垂文拱手道。
“去你的。”
老王头笑骂道。
“对了,听说这村里的丫头可是对你有意思的很。先生,你要是相中哪家姑娘,可以跟咱老汉说,老汉啊,就给你做这个便宜媒人也无妨。”
老王头走近院中,摸了摸老柿子树身上的纹路,然后又轻轻地拍了几下转而问向朱垂文道。
朱垂文依然是坐在台阶上,望着东边痴痴地望去嘴角微微上扬,颇为自豪地说道:
“嘿嘿,老先生。咱可有媳妇儿,而且咱媳妇儿的模样叫个俊俏,品性那叫一个好,那当真是世间少有。”
老王头看着朱垂文的傻样,从怀中拿出一把炒熟的茶叶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却在朱垂文下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给吐了出去。
“只是人家还没同意罢了。”
朱垂文说完跟没事儿人一样,安逸地靠在门上看着远方的天空。
“那你在这儿说个甚啊。”
“话说老先生,你也不是本地人吧。”
朱垂文也站了起来,随意地掸了掸自己的衣袖笑道。
哪想老王头却笑道:
“谁说咱老汉不是本地人?咱老汉只要身处这九州,这九州的任何地方都是咱老汉的故乡。”
朱垂文竖起大拇指:
“老先生此言有大禅机!”
“先生,给你酒。”
朱垂文接过那急匆匆跑来孩子手中的两坛酒笑道:
“以后啊,可别跟你爷爷学,这老头儿可坏着呢,心以后娶不着媳妇儿。”
“滚一边去!”
老王头不乐意了,高声骂道。
那孩子看着一老一少的这两人的模样,也不禁“呵呵呵”地笑了。
朱垂文将两坛酒抱在胸前,跟老王头爷孙道了个别之后便独自往自己的茅屋走去。
“行了,人都走了,你就别傻乐了,还不快去屋里,把那猪腿给料理了。”
老王头摸了摸那孩子的头,轻声笑道。
孩子点了点头,跑着进了家门。
这老王头又一屁股坐在门槛之上,从怀中掏出一把茶叶送到嘴中轻轻地嚼着。
“呵呵,也不行。”
他眼睛,眯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我曾沉醉不知归路
我曾梦醒怒坠深渊
我曾误入旧时藩篱
我曾困于现世枷锁
如何脱?如何脱?
春困之时卧于荒野
夏乏之际眠于湖畔
秋冬之际榻上打盹
得过且过最是安稳。”
朱垂文又哼着这只曲,像个尚未归化的山野之人,在这山野之地慢慢地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