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众位进士或因功成名就乘兴而归,或因些许遗憾败兴而去,只剩朱垂文被李水儿叫住,二人移步到这皇家花园中某处较为不起眼的角落。
“先生,可还记得我?”
李水儿有些羞涩的轻声问道。
朱垂文也是颇有些无奈,他仍是低头拱手不去看李水儿,态度恭敬道:
“那日是臣不知郡主身份,言语间可能有些冲撞,还望郡主恕罪。”
李水儿总觉得眼前这个男子似乎对自己有种拒于千里之外的情绪在,因为在她的心中,只要是个正常人,得知能娶自己相比都不会是这种态度。
“先生,今日之事也实属无奈之举,若是因为水儿,让先生受了委屈,还望先生见谅。”
李水儿微微一欠身,言语之间透着几分伤感。
朱垂文听着李水儿话中之意,也是明白了,此事已定,任谁都无法更改。
二人移步一座巧精致的石亭,面对面坐下,沉默了许久,朱垂文才开口说道:
“郡主,臣知道郡主之心不在我,亦知郡主的无奈。”
“先生知我?”
李水儿抬头有些好奇地看了看朱垂文。
朱垂文只觉得四下无人,也是眼神坚毅地对上李水儿的眸子:
“其实,熊心是臣的师兄,臣亦将其当做自己的兄长,先前在琼林宴开始前,他便已经告诉臣关于郡主的事情。所以郡主的身不由己,臣能懂,毕竟世间女子也都是希望嫁一个能够两情相悦的良人。”
朱垂文看着李水儿那很是吃惊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
“所以师兄让臣在琼林宴上尽力一争,虽然我并不是郡主心中所想良人,但也能让郡主不被他人操纵,去做一枚他人手上的棋子。”
李水儿眼中泛泪,她没想到自己那个成天吊儿郎当的熙文哥还能为她布下如此精妙的局。
她点了点头,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水儿在此谢过先生。”
朱垂文突然起身,面色通红道:
“只是郡主,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先生有话不不妨直说。”
李水儿也不去看他,仿佛更羞涩了,声音细如蚊呐。
“臣自知此举有负公主,更加又损公主名节,但臣仍求公主,在楚国大事已定是能够休了臣,只说是臣才疏学浅,品行不良更兼有隐疾便可。那是臣自当离开大楚,再不复还。”
朱垂文言语间满是羞愧之色,李水儿听完也是呆愣了一会儿,很久才开口道:
“是,是吗?莫非先生家中已有妻室?还是觉得水儿配不上先生大才?”
朱垂文摇了摇头:
“我心中早有喜欢女子,虽然她此刻不愿见我,但我仍愿意在这九州一直等她。”
李水儿微笑中带了些许苦涩:
“先生来自南越,我猜她一定是个秀丽如三月春光,温婉如六月风荷的女子吧。”
朱垂文似乎露出了些许笑意:
“她啊,只是个馋嘴丫头,与什么温婉秀丽都沾不上边,以前总是疯疯癫癫的蹭我饭吃,现在却恬静了许多,恬静地都不愿见我了。”
李水儿也听出了朱垂文话中所流露出的爱意,说实话,此刻她竟有些无比羡慕朱垂文口中的那个女子,只当她才是这世间一等一的贵人,因为她能够爱人,也能够被别人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