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只能愿水儿命薄福浅了。夜已深,水儿尚居宫外,便不在与先生叙话了,容水儿先行告退。”
朱垂文还了一礼,待到他抬起头看着李水儿那有些寥落的背影时,心中却生出了些莫名的情绪。
“我总得陪你走过些路才好。”
朱垂文在心中想着,脚下也连忙追上李水儿微笑道:
“郡主,这皇宫甚大,臣一人可不识得出路,不妨让臣陪郡主走一段路。”
李水儿点了点头,却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心酸。想来可能是因为自己才遇到一个可以说的上话的人,却发现那人的心早就一股脑地扔给了别人。
“先生,你今日所奏的那首曲子甚是好听,能否教给水儿?”
“郡主言重了,这是我在和大楚的一个村子里听一神神叨叨的老头吹的,然后死皮赖脸地求他教我,若是郡主想学
学,改日我便教给您。”
“先生以后便叫我水儿吧。”
“好。”
“好啊,先生当日给水儿卜的那一卦真的很准。”
“郡主,哦不,水儿当真丢东西了?”
“嗯,有个十分重要的东西,却没想到在这几日跟弄丢了。”
朱垂文和李水儿走一路聊一路,一直将李水儿送到了她回去的马车上,李水儿上车前冲他笑了一下:
“不了,就让它丢在哪儿就好。”
这笑容映入朱垂文的眼中,确实让他看的有些痴了,以至于没有听清李水儿的话,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目送着那马车的渐渐离去。
“九安,你可别误会啊,我刚才只是在看风景,嗯,看风景。”
月明星稀,四下慢慢地生出了薄雾几许。朱垂文也慢悠悠地转身,背着手望着自己和薛直住的地方走去。
“姐,我都在这车上睡了两回了,您怎么才出来啊。”
那日身穿绿衣的姑娘揉着惺忪的睡眼,有些委屈地说道。
李水儿偷偷地刮了刮她那巧的鼻尖,笑而不语。
“姐肯定是找到了好夫婿,然后就把雀儿给忘了。”
自称雀儿的姑娘翘着嘴嘟囔着。
李水儿点了点头,仍是没有言语。
“哼,我就说嘛。那个算命的就是个骗子,还说什么失物之相。下次再让我见到他,我一定好好地骂他几句。”
“其实他算得挺准的。”
李水儿摸着自己的心口,娇羞地自言自语,反倒是弄得那丫头一头雾水。
这一夜,熊心在自己那破院子里,独自喝的烂醉,他跪在一处水井边,默默地掉着眼泪。
“师父,熙文为了您,已经连一点儿脸皮都不要了。结果您跟那老不死的太监,还,还让我把最后得来的一切给北辰,您说我这么做图个啥啊?”
他又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
“要是我不给他呢?呵呵呵”
皎洁的月光,淡淡地薄雾,破败的院落,还有一个人正在发出厉鬼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