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到了离别的日子,李水儿看着便不似以往那般从容,那一双碧波般的眼眸中像总是有微微地涟漪划过那样,有些什么说不出的苦楚。
“先生,对不起。”
李水儿站在朱垂文身后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满脸愧疚地说道。
朱垂文正在收拾行李,听见李水儿说话便转过身去,只见李水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朱垂文无奈地摇了摇头,微笑道:
“水儿,这与你无关的。再说了,我本就渴望征战沙场,陛下这一安排也算是遂了我的意。再说了还有九师兄在我身边,总好过在这郢都之内混吃等死。你说是不?”
李水儿听见朱垂文的话,没来由的觉得更加感伤了,她使劲儿地点了点头:
“那水儿就在这郢都等先生回来,先生临走前别忘了把之前说过的那本话本给我。”
朱垂文自去书架上翻找,李水儿则将半块白色的棋子偷偷地塞在朱垂文的包袱之中。
“希望你能佑我家先生,此行安稳,万事顺遂。”
她在心中默默念道。
“给。”
朱垂文将一本蓝色封皮的书,递给李水儿,李水儿将它抱在怀中,轻声道:
“先生,在水儿将此书看完前,你一定要回来,到时候水儿可要好好和你聊聊这书中的情节。”
朱垂文笑着点了点头,不得不说,眼前这个笑意温柔的女子总会为朱垂文的心中添上几分莫名的安全感,让他时不时会觉的安心不少。
薛直此时也已经收拾完毕,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手拿虎头大戟走了进来,他唤道:
“九旒,快点儿,熙文已经在门前等候多时了。”
“这家伙假客气,你就该让他在门前多站上两个时辰。”
朱垂文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仍然是一手拿起包袱,一手拿着点星,跟薛直一同往门外走去。
门外就熊心和孙叔敖两人,二人皆穿盔甲,熊心腰配长剑,孙叔敖则仍是挂着那把军中制式的长刀。
“九师兄,就我们四个踏上边境,这是不是也有些太寒酸了。”
朱垂文调笑着说。
熊心揉了揉鼻子,显得颇为无奈道:
“你别看我这虎威将军四个字挺威风的,但是手底下除了那不到两千人的老罴营算是我的队伍之外,我身边儿还真就剩这个莽夫了。”
孙叔敖顿时不乐意了,但心想还是给这子留些脸面,也就没怎么发作,只是翻了个白眼,然后细细地打量着朱垂文和薛直二人。
朱垂文说了声“那就走吧”,然后刚想上马,便被熊心拉住:
“老十,你急什么?这老孙跟在我身边好歹是个副将,可是子义却连个职位都没有,你打算就这么让他跟咱们去军营,还让他做你的侍从?”
朱垂文从怀中掏出一份信来,笑道:
“这事儿还用得着你提醒,我早就帮子义在军中觅得了个职位。虽然只是个行军司马,但以我的能力确实也只能做这么多了,还望子义不要介怀才是。”
薛直十分感激地接过那封信,也不打开,就这么揣在了怀里,又听见熊心道:
“子义从军,怎可无好盔甲?我这里为你准备了一件,虽然不甚好看,但战场厮杀还能为你挡上几刀。”
熊心说着,从一个包袱中拿出了一套黑色甲胄,确实也跟熊心说的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只是一套普通的制式铠甲。
薛直接过后直接穿上,倒也显得十分精神,他冲着眼前的三个人一抱拳:
“薛直多谢各位挂怀,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