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无面人呐喊无声，无人知晓他喊的是什么。

祝余见此，从身周拔出匕首，脚踏虚无，步步生花一跃而上，高举着匕首，就要将那无面人切为两半！

那无面人面上闪过愤怒，侧身躲过一击，一脚踹向祝余腹部，祝余猝不及防，被踹向远方，他一个翻身，在空中急转，再次扑杀过来。

他与无面人打得不可开交，余光却瞥见行舟已经要接触到屏障了，观琉璃众人正自焦急呐喊，让他不要恋战！

祝余心中焦灼，又见长刀袭来，在空中数个快闪，连出数腿踢向长刀，借力反弹回法华舟，同时甩出锁仙绳，将他捆了个结实，又加设了数个法阵，好教他动弹不得。

观琉璃急道：“快快快！”

祝余颔首，双手搭在屏障上，一点点化掉结界之力。

那空中乌云所化的无面人仍自挣扎怒吼，祝余奇异望过去，下意识道：“他怎的说不出话来？”

对于如此紧急的时刻他还有心情关心一个虚化纸物，观琉璃也是无语，只道：“鬼怪一途，实难揣测！”

倒也是！或许他就是喜欢哑吼呢？

结界层层波动，祝余双手即将进去，观琉璃喜道：“快了！快了！”

那结界波光粼粼，祝余眼风扫见那无面人，只见他一张嘴张合着，来来回回好似都念叨着三个字……

他摇摇头，专心破界。

饶是他不放在心上，那无面人的嘴型却不断在他眼前晃悠……

……真……哎……言

真碍眼？

祝余百思不得其解，观琉璃忧心道：“这结界如此难破吗？”

祝余眉间密密出了些汗，不是结界难破，而是他力量不如之前，又使用了天域这种大阵，消耗太大！

那金乌族少年与老树桩围上来：“我来帮你！”

祝余回头点头，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手揽住金乌族少年与老树桩，一掌劈向观琉璃，同时身形暴退，跃到那无面人身边，退了他桎梏。

观琉璃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掌，口中吐出鲜血来，他不可置信道：“先生，你！”

那无面人得了解脱，跳起来，整个人融入祝余身体，祝余面色逐渐好了起来：“观琉璃！”

观琉璃哈哈大笑起来：“道友好眼力！不知你是如何发现的！”

金乌族少年惊疑不定，对着观琉璃喝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祝余缓声道：“他多半便是这十八色山中的老鬼吧！前情种种，皆是虚妄！”

方才他就快破入结界，那无面人声嘶力竭无声喊着三个字，引起他的注意，脑中电光火石之间将无数种可能推演了一番，方才知晓那无面人喊的哪里是真碍眼，他拼命呐喊的是睁开眼！

祝余暴汗如瀑，当时手心就发麻，再难发力他恍惚想起来，自他入了这世界，种种变化皆是出自他人口中！

是观琉璃说那岩浆洞窟是通往十八层之路，是他们内中一人喊灭灯，是观琉璃说那物是暗夜蝙蝠，是他们其中一人说天亮了，也是观琉璃说要打开棺椁探查一番……

难道说，他一直闭着眼？

不不不，他的确是睁开眼的……

他想起初来时，那一片沉寂黑暗广漠无边的巨大应障法阵……

再想起金乌族少年醒来时说的话……

莫非……

他闭上眼，以神识缓缓探向四周确实空无一物！

就连身边的观琉璃，不远处的老树桩都感知不到！

他还在应障之内？

正在他惊疑不定之时，金乌族少年与老树桩前来，他自金乌族少年眼珠中看见一物一座九龙乌黑棺椁，在他面前层层打开，他正自往里面去呢！

因此来不及作更多猜想，他便极速暴退，倒是无面人融入他身体一事，让他受了一惊，随即醒过来这无面人便是先于他而至的其余分身！

十八身合一，祝余终于看清，那法华舟上的，哪里是什么一千长生境，根根本本就是一群绷带裹衣的黑牙！

所有黑牙中，只有观琉璃，裙带飘飘，身姿不凡！

观琉璃露齿一笑，神色颇为遗憾：“我这大阵，只差最后一活眼，便能打通外界！可惜了！要再等一个如你这般绝强之人，不知要过多少年！”

老树桩与金乌族少年得了祝余之力，终于看清，老树桩两腿之间流出液体来，竟然被吓尿了：“尸……尸……尸鬼王？”

那金乌族少年也是脸色惨白，心道今日怕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