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掌心出现一个小小黑点,微微倾掌,那黑点便缓缓滑落,竟然变作一个环,套在牡丹颈间!
牡丹惊骇极了:“你……你是空间修行者?”
祝余再不看她一眼,抬脚便走。
“不”,牡丹惊恐万状,以头抢地:“你回来!我什么都告诉你!我可以放了他们所有人!别杀我!别杀我!”
祝余站在门口,头也不回:“……不需要了!”
牡丹颈间黑圈越收越紧,将她勒得面目青紫,她喉咙间吐出些血沫:“……不……我不能死……我……咔咔咔……啊”
祝余脚步一顿,缓缓回头牡丹竟然挣脱出了桎梏,飘在空中,她双目圆睁,长发乱舞,一切都很好除却她的头以不正常的角度耷拉在肩上!
她“嚯嚯嚯”笑起来,伸手将头拉过去摆正,眼神出奇的亮:“好孩子……你过来……我什么都告诉你……”
祝余迟疑了下,摇头:“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过来?”,她连连发问,怒意重重。
她的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而来男人的女人的孩童的老人的鸟兽的虫鸣的,在花界来回震荡,叠加出了一种奇异的效果!
瘆得慌!
祝余叹气道:“你太丑了!”
不仅她喜欢长得好看的,他也是个差不多的肤浅之辈!
牡丹一怔,咧嘴大笑,一卷长长的舌头掉落下来状若花蕊,十二三分,将嘴角血迹舔舐干净,回味无穷!
看得祝余反胃,端是恶心!
她略有些贪婪盯着祝余:“好孩子……你是什么味道啊……好想知道……好想……好想……”
祝余再不耐烦,提醒她:“你方才将我埋在地下,不是啃不动么?”
他伸手,空中出现一巨大的水幕:“你看!”
牡丹缓缓摇晃着脑袋,脸上露出个奇异恐惧的表情:“这是谁?怎的如此丑陋?”
……她反应过来,尖叫连连:“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那水幕中,倒映着一个枯瘦如柴的女人,满头白发,皮褶千壑她腰部以下不是腿,而是数以万计的树根!
那树根,根根分明,在空中迎风招展,笼罩着整个牡丹宫,无数猩红眼睛咕噜噜转着,似讥笑似贪婪,好似一只千年老章鱼!
这些树根上衍生出一些须状物,细细看去,竟然也长着眼睛!根须串着许多骷髅架子,有些还是新的尸体,也不知她在大荒捕食了多少人!
她身下一树根刺入一具尸体,如同幼儿哺乳一般吮吸着腐肉,不多时,那尸体便干瘪苍老如同枯木,缓缓坠落在地,被树根碾压成泥……
树根饱餐一顿,犹自不满足,扬起吸盘对祝余虎视眈眈,口器一张一合,竟然开口说话了:“不好吃!不好吃!”
它一说话,无数口器也一起摇摆起来:“不好吃不好吃!”
牡丹经不住打击,挣扎狂躁呐喊着:“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无数树根狂挥乱舞,意图打乱水幕,却是枉然!
祝余火上浇油,道:“你看,你不仅心灵狰狞不堪,连面貌也如此丑陋!”
他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她作了如此之多恶果,还将他埋到肉泥土壤里,不过讨要些口角之利,实是便宜她了!
“啊”,牡丹仰天长啸,獠牙刺穿了脸庞,鲜血如注:“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挥舞着扑上前,速度之快竟撕拉起飓风,牡丹宫一阵抖动,彻底裂开来,地下涌上铺天盖地的眼睛与铁色口器,密密麻麻,难以计数,祝余浑身一个激灵,拔腿便跑不是他打不过,实在是太恶心了!
……
落日荒冢外,一群将军摆了擂台,轮番上去争斗……
一名铁甲男子,声音有些嗡气:“我等如此做法,恐是不妥!”
他对面一老者,背着手站在高地,面目不怒自威,一看便是长期身居高位之人,见男子发问,不答反问:“你可知,为何你处处都比我强,却永远是我坐着一把手?”
他不等那男子回答,便解了惑:“因为我年长!”
“我年长,自然比你看得远一些!深一些!也要稳重一些!”
男子对老者的话不置可否:“无论如何,我此生只效忠于帝国!”
老者赞赏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是你坐第二把交椅的原因了!”
老者背着手,望着那擂台上纯肉搏的两名武将,叹息道:“从前我曾以为,天生大殿,必然是大道使然……”
良久,他才道:“却原来不过是嫁衣!”
铁甲男子鼻孔里呼出长长的气流,将那擂台上两名长生境吹翻,颇为满意:“什么嫁衣?”
老者嗤笑道:“你若是能参透,这头把交椅,还有我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