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过去,祝余头发已经再次长长,堪堪在肩胛骨下一点,他已断发一次,便再无再断之理,因此如今都是拿簪子挽起来。
他见小崽子坐在床上盯着他,以为她喜欢那发簪,便道:“我们去找一个叫金阳的哥哥,他会做发簪,到时候你要是表现好点,他喜欢你就给你也做一个!”
绕绕抬眼盯着他发顶的弯弓发簪,确实有些喜欢,便微微点头。
祝余大惊,仿若五雷轰顶,伸手直揉眼睛:天爷爷,她竟然回应了?
正所谓装聋作哑的人,任你说什么也是白搭,没成想她竟然回应了?
祝余热泪盈眶,心道这铁石头也是可以捂热得嘛
他收拾好,又给小丫头扎了两个辫子,便抱着出门去,刚开门,不曾想门口竟然杵着个人,便是金烈。
金烈等候多时,此时见他出来,连忙躬身道:“道君!小的多方寻找,确实未曾找到这位金阳公子!”
祝余微微皱眉:“果真没有?”
“族中名金阳者十七万,无一是您所要寻找的金阳公子!”
祝余本也未曾真的寄希望于他,便颔首道:“多谢!”
金烈大松一口气,立马便想脚底抹油告辞,却被祝余叫住:“你族金辰煜族长,可如何得见?”
金烈办事不利,本以为他要发火,没曾想只是打听事情,便恭敬答道:“近日苦寒节来,陛下他应是要参加的!“
祝余颔首,他对这个苦寒节还是有所耳闻,乃是个欢歌载物,又舞刀弄枪的南荒节日,普通民众吃瓜喝茶看热闹,仙门弟子刀光剑影拼前程。
他突然想起来,那湛秋实与青瞳二人说是要参加南斗仙门比试,却被折丹弄去,也不知现今如何了。
不过此事他也不担心,跟着折丹,怎样都比参加那劳什子比赛有前途多了
他问金烈:“如何你就确定你家族长要参与苦寒节?”
金烈一愣,心想陛下年年都要参加的,这不是您这样问,我就这样答了啊
他自然不敢如此答,便道:“早些时候听宫里传信来的!“
祝余笃定那金辰煜与金阳必然有联系,便问:“那要如何才能参加这个苦寒节?”
金烈一人去,归来却是拖家带口,直惊得他老父亲老阿娘老祖母七大姑八大爷满满当当挤了一院子。
众人围着金烈,骂的唾沫横飞:“小烈啊,你说说你,你浪荡不羁就算了,怎的教她孤儿寡母两人在外如此多年?”
“这得遭了多少罪啊”
“哎哟,我可怜的小孙孙,来来来,奶奶抱抱!”,一妇人两眼泪花,便要抱那金发金眼的小姑娘,却不曾被金烈一把抓住开玩笑,这小祖宗一闹起来,就要喝血的!
金烈苦哈哈道:“你们误会了!误会了!真不是我的孩儿!”
众人目露愤懑:是你的承认了又如何?还怕养不起么?
祝余看事态失控,忙起身作揖道:“诸位伯婶,是在下在外流浪多年,近日与金兄一见如故,又因着小子要寻人,因此来府上叨扰几日,不曾想惊动了诸位!余心难安,还请诸位伯伯婶婶原谅则个!”
他初始坐在凳子上尚且不显,这一站起来却是高了众人一个多脑袋,身姿高大,声音清朗,真真是个男子。
众人见是误会了,连连哀叹:“哎可惜了可惜了!”
人群渐渐退去,金烈与祝余长松一口大气,还没落地,便听门口一人惊喝道:“寻人?你寻得甚么人?”
金烈身躯一颤,暗叫不好,还来不及阻拦,便听祝余朗声道:“寻一友人,他年方十五六,唇红齿白少年人,好使一柄长剑“
门口闪过一道白光,落在祝余身前,老头拉着祝余手,激动道:“老天啊,我可总算把你盼来了!”
祝余:???
啊?什么情况?
老爷子激动的红光满面,围着祝余上上下下左右瞧看,连带着将呆头呆脑的小丫头也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那神色比方才听闻金烈带了媳妇儿子回来还激动百倍。
祝余迟疑片刻,眼睛一亮,神情逐渐激动起来,他反手抓住老者手臂,颤着声音问道:“您您莫非是”
老头眉开眼笑,连连点头:“我是我是!”
“莫非是我失散多年的爷爷?”
老头继续点头:“我是我是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