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一把抱住他,激动得热泪盈眶:“爷爷!我就知道您是存在的!可算让我找到了!”
金烈:
什么情况?
啊?
什么情况?
戏文儿里都不敢这么演啊大哥!
老头也是满脸懵,心道:什么情况?
但祝余抱得他紧紧的,他也只好顺势拍拍他背心:“好好孩子”
小姑娘面无表情,眼里却满是鄙夷,干脆一巴掌拍过去,直给他扇了个左右圆润。
祝余有些恼,一边捂着脸一边教育她:“你这孩子,也不看看场合!多少给我留点儿面子行吗?我这认亲呢!”
金烈咳嗽两声,打破祝余幻想:“道君大人,这是我族长老,金沅陵!并非您爷爷!”
这话他说的委婉,眼神里却都是崩溃:大哥,这是我爷爷,谢谢!
祝余哀哀嗟叹:“不是我爷爷那您激动个甚么?”
害我白高兴一场!
闹了这一趟,三人之间竟然莫名融洽了起来,好似认识许多年似的,就连金烈都不再那么中规中矩了,他本是浪荡公子,目无法纪,先前因着吃了亏,又忌惮祝余身份,因此伏低做小,此时见祝余也是个随性之人,心中那点不愉快便奇异消散了,总觉这人挺有意思,便道:“道君有所不知,我三爷爷这是找到衣钵弟子了,当然激动!”
你看他那胡子都快翘上天了,便晓得他内心多澎湃多汹涌了!
祝余好奇道:“老爷子,您看上我哪一点了?”
金沅陵摸摸胡子,赞美道:“你的画我看过了,神魂兼具,更嵌入大阵,有灵而发,实在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美质!就是这个形嘛,欠缺点儿!稍加磨练,那定然是四荒大画之家,无人敢拟日月!“
祝余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爷爷您过奖了!过奖了!小子还差得远呐!不敢当此美誉!”
这可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赞美他画画好,真是美的找不着北了,一边谦虚一边暗搓搓自豪,冷不丁听见那老头道:“你若是肯拜入我门下,闭关修行个千儿八百年,再外游个两三千年哈哈哈哈哈哈肯定的!肯定的!”
老头沉浸在幻想中难以自拔,说话语无伦次,满脸菊花开,哪里晓得祝余已经愁眉苦脸欲言又止了照着这位的算法,没个三五千年哪里能出师
他眼珠子一转,从怀里掏出本册子来:“爷爷,您看这个如何?”
那老者狐疑接过,刚翻了一页便面红耳赤,激动得直喘气,再翻、再翻,眼看就要背过气去了,却被他生生按住了:“你你莫要说这是你所出!”
祝余摇摇头,惆怅道:“非也!此乃老师给小子的临摹画册!奈何小子资质愚钝,仅学了个皮毛,无奈之下便四处游学,今次便到了金都,也有幸认识了老爷子您!”
那金沅陵听他已有师门,不禁略失望,但更多的是失落:“有此名师今生大幸啊!你好好学吧!老朽是不能教你了!”
祝余看他激动完便满脸苍白,神色泫然欲泣,心下不安起来:“那个爷爷!”
金沅陵将画册归还给他,叹道:“有如此人物存世,我哪里还当得起什么大家”
他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几百岁,转回走去,背影如风中残烛,祝余更不安了,立时拉住他:“爷爷,是这样的,我这个老师吧,他其实他其实”
他灵光一现,吐豆子似的:“他其实生了病,老了又想着拜会拜会各方大家,奈何旅途劳顿,且他年龄大了,眼睛已不太好使,手脚也不怎么灵便了,于是便要我代师出行,遍访名山,给他带回去些色彩,奈何小子愚笨,至今未曾得一笔灵光倒是爷爷,小子有个不情之请!”
老头一听,才情暮年之殇,确实可同悲一场,便问道:“何事?”
祝余取出一盏星盘给他:“爷爷您要是还走得动,不若去见一见老师,您二人也可做个伴!”
老人迟疑着接过星盘,他一辈子都在南荒打转,乃是个祖传的死宅,哪里走过什么远路,有些踌躇:“这个令师如何称呼?”
祝余神色恭敬道:“我师尊名唤寅离,字长乐,您照着星图一路向南去,有一冲天大罗王树,大荒之间仅此一颗,极是好找,您问那树下星球上任何人,德泽往圣天地大学院的寅离先生,便能找着!“
金沅陵捏着星盘,踟蹰非常,祝余也不多言,目送他离去,转头对金烈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此等遗憾,想来我师尊是体验不到了!”
走在不远处的金沅陵脚步一顿,背影忽的挺拔了起来。
金烈:
他就想问一句,你刚才才认识我三爷爷,你晓得他什么了你就急吼吼牵线搭桥
祝余祸水他易,心里美滋滋,一边赞扬自己真机智,一边对着寅离虔诚地念了几个罪过罪过,便将此时抛诸脑后,准备参加几日后的苦寒节。
而寅离诸事缠身,哪里晓得祝余这个祸头子,跨越千万星域给他忽悠来了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