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一会儿,祝余将看得上眼的法器首饰宝剑等等一网打尽,打了一个大包裹给折丹:“只给江色一人买有些不好,这里的你都拿去与你那些属下分润分润,都沾沾喜气!”
折丹对这些本没什么兴趣,既然祝余已经买了,便接过手,随口问道:“什么喜气?”
祝余狡黠一笑:“哼哼!”
折丹霎时明白过来,她眼尾带笑,温声道:“好!”
两人去时与来时截然不同,来时他二人虽手拉着手,却总是缺了点儿什么,去时二人前后间隔半步,却再无他人插足的空间。
那掌柜的喟叹道:“这二人……才吵了架吧?这是又和好了?年轻就是好!”
祝余与折丹走了很远也听见了,相视一笑,但是祝余眼里更多的是羞赧。
从前他死皮赖脸靠近她,从来不觉不妥,如今心意相通,反而若即若离。
他瞄了折丹好几眼,心里一直盘旋:牵?还是不牵?这是个问题!
等他犹豫得差不多了,人潮却汹涌了起来,他一把抓住折丹,随着人群奔跑。
跑了几步,他心中的喜悦再也无法压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越是笑,越是停不住,于是整个长街都听见了他的笑声。
折丹也开心,心脏跳的有些快,她温声道:“我喜欢你!”
周围虽吵杂,祝余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笑容僵在了脸上:“啊?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折丹抿嘴一笑,大声道:“祝余!我喜欢你!!!”
长街一愣,目光都凝聚在那一男一女身上,本以为那男子会说我也喜欢你,如此便能观一场大戏,谁知那俊美男子嘴角弧度越来越大,冷不丁便听见一声不绝长啸:“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开心死了!我要开心死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好开心折丹!我好开心!”
他欣喜若狂,一时围着折丹转圈圈,一时手舞足蹈……
夜色与光火映射在男子眼中,随着他的疯跑长笑明明灭灭,在折丹心里开出花来……
这一刻,好像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她所走过的,她所即将去的,与这大男孩相比,都不再重要!
猞猁在看台雅阁栖息一夜,原说的刺杀也没有,清晨一早,他便离去。
因此当祝余与折丹再临时,雅阁里已经干干净净,好似从无人在此歇息一夜。
金烈在隔壁闹哄哄:“杀谁?谁说要杀他了?谁说的?反正我没说!”
祝余一乐:多半是昨日他下注猞猁一事被他晓得了,因此放弃了袭杀猞猁。
雅阁里设的两张椅子,中间一张几,上置一些茶水蔬果,正面便是广阔宽大的九方赛场,视野明亮开阔非常。
这本是极适宜,极正统的摆放,奈何刚刚掉进爱情漩涡的祝余愣是将中间的高脚几撤到一边,将两张椅子挨在一起,乐滋滋道:“今天有点冷!”
今日是晋级赛,赛事内容同昨日并无不同,要说唯一的区别,大概便是将人数骤减至三分之一吧。
初赛之时,近万参赛弟子减半,剩下五千之数。
祝余一眼望去,惊奇的发现这九方世界已然不见,场间为三个巨大的透明圆球,内中一隔断,将圆形结界一分为二,两面皆是密密麻麻的参赛弟子。
折丹看了个开头便知晓这比赛如何进行,半眯着眼兴趣缺缺,祝余却歪着脑袋琢磨着手中一册子,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对折丹说:“有趣有趣!”
他眼珠子一转,转过头谄媚又娇气道:“绕绕”
折丹被他这复杂又毫无违和感的表情与声音梗了一瞬,头皮发麻:“你又要作甚?”
看看,又?这家伙一混熟了便开始作妖……
祝余眨眼睛,努力逼得两只眼睛泪汪汪,细声细气道:“人家也想去玩……”
折丹:……
为什么老是想给这家伙脸上来两巴掌?
她拳头捏了松松了捏,终于压不住,伸手掐他脸:“好好说话!”
手感真不错……
祝余眼神一落,神情肃穆,斩钉截铁道:“我知道了!”
折丹一愣,收回手反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祝余嘴一瘪,泫然欲泣:“你不爱我了!”
折丹:……
便听他在那边控诉:“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自从你知晓我心意后,便老是打我骂我欺负我,你有恃无恐!你就是不爱我了!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去玩!”
折丹被他念得脑仁疼,指尖轻点,一张棋盘现手下,她轻轻一划,棋盘光辉浮光掠影,骤然停在一处画面,正是数月前的光景。
她素手落入盘中,自内提出一本册子来。
祝余看得眼都不眨,好奇道:“这是什么?”
折丹翻开册子看,又伸手从棋盘内提了一本一模一样的出来,随口道:“这本是数月前的名册,上面录的是各门各派参赛弟子名单!”
她翻开新提上来的册子,两册对照一下,手指虚握,好似握着一支肉眼不可见的笔一般,又道:“这本是昨日的晋级名单!”
两张册子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后来的一张上许多名字被红笔勾去,正是昨日战败之人!
她翻了翻,指着被红笔划去的一处:“你既要去玩耍,凭白借人因果不好!此人昨日战败,回去便暴毙,你顶了他的空缺,他便可复生,一饮一啄,你自无因果加身!”
祝余下巴磕在椅子上,握着椅子把手歪歪斜斜来回摇晃,羡慕道:“真好啊……掌握了时间!”
折丹虚执笔,在那名字上缓缓拖行,随着她动作,那名字上的红痕便逐渐淡化,最终消失。
一切都很寻常,好似她划去的不过是条墨线,只有在这名字的彼端映射的欢喜,才知晓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