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心神受到重创白沉终于教他明白,他已经不是天生神体祝余了!
他是正统的穷奇血脉!
无垠的魔!
他既不敢将他的刀刺向从前,也不敢挥剑斩现在魂为神,身为魔,两边皆有亲属,左右摇摆惶惶不知归处!
他一直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因此这许多年不敢去找折丹,她是神族之首,如今他竟然是个魔?
也不敢回东荒他可是未继位的东荒大帝,如今竟然是个魔?
更不消说回去找轩辕重等人他们该怎么面对,他竟然是个魔这个事实?
从前说举起就举起的刀,说斩下就斩下的利刃,如今又该刺向哪里?
他猛地爬起来,“蹬蹬蹬”几下跑到廊檐外,对着天空大骂:“我去你大爷的天道,我去你妈的!你看看你给我安排的什么玩意儿命格?你别被我找到,不然一天弄死你八百遍!”
“还找什么神骨,破什么玩意儿大阵?做你妈的美梦去吧!老子就是说话不算话怎么滴?你有本事你降下几个雷来打死我啊!”
“我滚你妈的!”
沐春风:
守在台阶上的众将与倒在地上的白龄:
这人真的疯了!
他是真的疯了,照他的出身,那简直是人生赢家别人终其一生奋斗的,他躺着就有了!
权势富贵才华天赋样样不缺,一直矗立在世界巅峰!
然而
且不说这个然而,单说他逃个命,也能穿到沐清风肚子里,被她用神魂血脉将养复生,得了个魔族命,这真真是大荒开天辟地以来最荒诞的笑话了
天之骄子跌落神坛,不疯魔,怎成活?
祝余压抑了许多年,故作冷漠淡然,今日被白沉数言破心防,终于崩溃决堤,因此失态痛哭。
他绝望道:“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他真身小小巧巧,只及得上常人膝盖高度,一米多长的身量,毛茸茸圆滚滚,一双湛蓝眼睛童稚可爱,是个人见了都想抱回家养,但是他武力值爆表,今日之事瞬间便席卷魔族大地,自此无人敢惹,自然没人敢动心思。
从前他便不是个守规矩的,如今来了魔族,心有不甘,行事自然容易走极端,但是他这个人有两个天大的优点乐观、二皮脸!
沉郁多年,今日一并都发作了,反倒是心情好起来,他踢踏着蹄子,摇摇摆摆往大殿里面走去:“沐春风,你等着,看你儿子给你挣一场滔天的荣华富贵!从此以后你都可以横着走!见谁都不用行礼!”
沐春风被他破口骂天吓住了,一时不察脱了手去,便见他一蹄子推开大门,嘚嘚嘚的跑了进去
她心知他得了父皇眼缘,不会有事,但左右还是不放心,便蹲在门外偷听。
魔族正殿名阿难,妥妥的暗黑沉稳,臣子们禀了白沉的风格,个个凶神恶煞,乃是行走的惹不起一族,只是今天
白沉端坐上首,正听骠骑大将上奏,便见正殿门开了一丝缝隙,一团蓬松绒毛物体哒哒哒走进来,将肃穆森严的死寂打破。
他东张西望,这殿里也没坐的地方,只有上首魔帝处,有一大榻。
祝余笑眯眯爬楼梯,一边爬一边道:“你们继续!继续!”
众臣:
眼见着他跑上了帝王台,一屁股墩坐在了白沉旁边:“哎,你让让,占的地儿太多了!”
众臣:
沐春风一头栽在地上,泪流满面:儿砸儿砸,你这是有多想死
见白沉缓缓转头,眼里的怒火都要冲出眼眶了,小毛球咧咧嘴,毛茸茸的头一抻:“不服气?来来来,打一场!”
白沉转过头,道:“继续!”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不语,站在中央的大臣躬身道:“派出的探子,横跨东西南北四荒,并未找寻到那位大人的踪迹!大荒实在太大,谁都不知道他化作什么模样又或者尚在休眠!”
白沉冷哼一声:“天上地下石头缝儿里,都给我敲开找!哪怕他化作你头上的虱子,你也得给我认出来!”
大臣叩首磕头:“是!”
隔了会儿,又有人出列,说的都是天灾人祸,又或者魔族哪一域空间突然出现裂隙,掉落出奇怪的东西之类的
祝余今日打了一场,身体疲惫非常,他爬上帝王台本是为了兵不血刃气死白沉,没成想听了不过一刻他竟然睡着了!!!
听着身旁毫无顾忌的鼾声,白沉胸腔里呼出两道滚滚气流,怒道:“其余诸事尔等自行商议处理!”
他提起毛茸茸的东西便走,也不知是要拿去开膛还是破肚。
沐春风眼见着儿子被提走了,急的团团转,心一横便要进去,恰逢殿里大臣鱼贯而出,见着她都躬身行礼:“殿下!安!”
沐春风连连回礼,等人走完,魔帝与祝余早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