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重下棋虽不错,但并不热衷于此,相反,他更加想打一场:“切磋切磋?”
寅离琢磨着这家伙如今是十万八千星窍天才中的天才,万一打输了岂不丢人?
坚决不干:“动刀动枪的多不和谐!下棋吧!”
轩辕重:
两人拉拉杂杂叙旧,不知不觉便过了两个时辰。
祝余从山林另一头钻出来,将头盔摘了,满头大汗:“不行不行,这钻山甲还得改进啊还不如我自己挖呢,事倍功半气死我了!”
他大汗淋漓,满身汗味儿,一头长发被头盔弄得如同鸡窝,轩辕重勉强忍住笑意,道:“换我来吧!”
祝余连连摆手,忙不迭将两套东西收了:“啊哈哈哈,那什么,我饿了,找地方吃东西先!”
寅离看看两个坑,毫不留情道:“你莫非是不会操纵,迷了方向,在地底瞎打转?”
祝余:
轩辕重:
瞎子都能看出来,你为什么就爱说实话?
四方城的广源集市,轩辕重与寅离第一次来,本有些期待人挤人的盛况,但此时却有些失望:“怎的都没什么人?”
不是没什么人,是压根儿没人!
街边商铺林立,酒幡旗帜挥舞飘洒,可长街上空无一人,祝余有些疑惑,东张西望:“上次我来不还有人的么”
长街空旷寂寥,唯有风吹动刮带的声音,便显得三人足迹落下的声响犹如擂鼓。
他历来对这些个不明不白的事儿发憷,今天有寅离与轩辕重在身边便大了些胆子,硬挤在两人中间走,一边一个拉着,探头探脑:“逛逛看看!”
寅离望望轩辕重,见对方给他使眼色,最终还是忍住了想要脱口而出的嘲讽:你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强,难道指望我俩打头阵?
三人一路行去,几条长街均是空荡荡,只有烈阳下炙热的影子陪伴着他们,白花花的石板街有些烫脚。
寅离踏进一间酒楼,摸了摸桌上饭菜,眉头微蹙,又换了几家,脸色越发不好了,低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怪怪的?”
祝余稀罕道:“咦,我怎么觉得这门比上次新了些?”
他们所在的这家酒楼正是上次祝余遇见小折丹的那家,祝余摸摸门框,又摸摸柱子,再望望酒楼匾额,越发确定了:“真的要比上次新很多!难道是老板返修了?”
寅离将桌上开始冒着热气的汤碗捧起来,疑惑道:“我怎么觉得比方才要热了些?”
轩辕重听他言,心下也凝重起来,从桌上端了另一碗菜放手中感受了一番,渐渐得脸色不好了起来:“真的!”
饭菜做好以后端上桌只会越来越凉,从没见过自然升温的,这番实在是怪。
祝余蹬蹬蹬上楼,不多时便听见他鬼哭狼嚎:“见鬼啦见鬼啦救命救命!”
楼下正在四处打探的二人忙跑上楼,便见祝余站在一隔间外指着门帘,满脸惊恐:“这这这这门帘本来是竹编的,这会儿变成珠翠的了!”
一串串绿珠在夏日热气的挠动下叮叮当当,清脆非常。
但这声音落在三人耳中不但没有半分悦耳,反是升起了诸多惶恐。
祝余一步射进二人之间,三人背靠背警惕望着四周。
轩辕重缓缓抽出重杀,低声道:“你们看那柱子”
不用他说祝余与寅离也看见了他们身周所有的柱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成灰,又在电光火石之间恢复如新。
但是那恢复过后的柱子不管粗细高矮、纹理还是漆面都与先前极为不同!
三人放眼望去,便见酒家还是那间酒家,可格局已经完全不同。
祝余心尖子都在颤抖,勉强压住低声道:“去外面看看!”
他左右手一边一个,一步破空,瞬息万里,将这世界来来回回走了数百遍,最终停在一山巅。
祝余沉默着从乾坤袋中摸出一张羊皮画卷,徐徐展开对比一番,脸色阴沉:“果然!”
他最害怕的事,发生了!
关于九九之数,在大荒之间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神秘意味,比方说九五之尊,比方说九天十地,比方山巅之下,他眼中的所有风景悉数化身为阵,一种简单至极又繁复至极的数九十九!
老闲夫说四方城有个坟茔,叫他带上香蜡纸钱前去祭拜一番,给他的地图便是此时手上那张,当时祝余再三求证,确定沧海桑田,山河已改。
他摊开地图,手指慢慢划过,一一对比,面色铁青:“无限时空”
手中羊皮画卷中的山川河流卫拱,青龙高耸,白虎双拥,不论河川湖泊还是花草树木,各各都是九十九之数,众生来朝,举世皆葬地气乘生,聚天地之力而不散,行河川使有止,却是个攥生的死地!
轩辕重与寅离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
眼前的山川与图纸上的布局,完全吻合在一起,无一差错!
祝余眼皮子直跳,再没了半分跳脱,他沉默半晌,苦笑道:“怎么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