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吕苏那间老房子里,床边屋内都没有一个人。裕凡整个人思绪放空的躺在床上,感觉丹田处有一团温热缓缓的传来力量,让她疲惫的身躯有种得到滋养的错觉。以前并不是没有感觉到丹田那团温热的存在,阿溆说过这是御灵师的灵力来源,可是她却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个来源。
裕凡回想起自己在白陶然面前没有一点反抗余地的样子,不由好奇是谁救了自己。这大陆上御灵师少之又少,但或许有其他的异能人士是她孤陋寡闻的呢?
“少主,少主你感觉怎么样,体内可有什么不适?”阿溆感觉到裕凡的呼吸变动,便出现在床边。经此一役,阿溆她们也深感霜瞳之前说过的话很有道理,以前阿溆和苜蓿每一个都是十分有能耐的鬼灵,从未试过还未出手就要被御灵阵吸回去的。若不是她跟苜蓿自身的鬼力还算强大,怕是无法替少主度过此难。
摔了一个跟斗,领悟到一个道理。阿溆她们希望借此能让少主看清自己的不足,往后的日子叫她修炼心法的时候,望她多走几分心,不要总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看着让人捉急。
裕凡睁开眼睛看着上面的帐帘,语气如同以往一般平静,不久前差点丢掉性命似乎都激不起她心中的波澜。“嗯,没有。你可知是谁救了我?”
阿溆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语气中带着几分庆幸,说:“苜蓿找到了苏大夫,是苏大夫及时救了你。”
作为存在了一千多年的老东西,阿溆早在看到吕苏的第一眼,便看出了她身上气息的怪异之处,也大概知道了她是什么东西。之前她曾对裕凡提过一句,裕凡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他们呢?那两个狐妖怎么样了?”
“他们仍然在城中,不过少主放心,吕苏已经发现那狐妖的同伴伤害城中百姓的事情,此刻正与他争执。城中百姓也都知道,那两兄妹是狐妖,也正在外面嚷嚷要将他们烧死,却又碍于害怕都不敢靠近。”
“同伴?”裕凡回想了一下,而后问:“是我们在城外杀掉了那个狐妖?”
“是,少主有所不知,那个被世真杀掉的狐妖名唤木禾,一心爱慕那个白陶然,心甘情愿的为他去迷惑城中男子,吸取其精气然后在渡于给他。而白陶然得到精气之后,便渡过他那个活不了多久的妹妹。”阿溆将打听到来的信息告诉裕凡。这种如同痴男怨女的事情,不过多少年过去,总会在某一处发生,渡过了便是得道成仙,没渡过要么为魔为邪,要么灰飞烟灭。
如今的世人皆不信世上有仙人的存在,其实在一千多年前,虽然也不常见有仙人在空中飞来飞去,但修仙者却是常见的,少有人能得道飞升罢了。
“真是他的妹妹?我看他那般紧着那个名唤嫣然的女狐,还以为是他的伴侣呢。”他暴怒的骂着自己沉迷于情爱的话,还犹在耳边。“难道狐妖择偶不忌对方是否同出一脉?”
阿溆细想了一下自己以前看到过的狐妖,摇了摇头:“阿溆倒是没有见过这类事情,但一般狐妖拥有灵智,便很少出现有这种情况。只是有些狐妖群体生活惯了,便会接受不了形影单只,为此会做出一些偏执的事情也是常见。”
“哦。”裕凡一点都没有想要下床去外面看看的想法,她太累了,即使身体已经缓过来,但是她的精神还未缓过来。霜瞳使用法术用的皆是她身上的灵力,过极必伤,虽然还未到灵力很枯竭的程度,但是后来被白陶然吸走了一点精气,这点需要养一下。
阿溆见裕凡不再说话,便识相的消失在原地。在出现时,已是楼下世真住的房间里,昨天回来之后,世真就发起了高烧,吕苏给他看病的时候阿溆也正好在。在吕苏掀起他的手袖时,阿溆也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身上的蛇鳞变化,她不似吕苏那般大惊小怪苦海深仇,只是心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此刻,世真也躺在了床上,高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只是他还昏迷中。阿溆看着他身上冒出腾腾雾气,不由呐呐自语:“他到底是何来历。”
自从发现有狐妖居住在城中后,当地百姓的反应像是一滴水掉落在滚烫的油锅中,瞬间炸开了锅。
白嫣然即使脸色依旧苍白,眼中却异常的平静,她看着自从张开结界后便坐在对面沉思的白陶然。“陶然,哥哥,我们离开这里吧?这里有狐妖的消息传出去,很快就会有斩妖师和道家人闻风而来,你不要再与苏大夫硬碰硬了,我真的没关系的……当初是苏大夫出以援手,才使我有违天命的活了下来。过去的事虽然已经过去,可是别人的恩情我们却不能不铭记于心。哥哥,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人生在世总有悲欢离合,哥哥就不要再为了我违逆天命了。”
白陶然缓缓的抬起头,眼中是一片死寂,他语气中无力:“嫣然,你可曾有一刻时间想过我?自从没有了父君他们,这世上便只有你我相依为命,你爱上一个凡夫俗子要于他过日子,我应了,你为一个凡夫俗子不惜拿出妖丹,我也接受了。可是……哥哥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何就不心存感激,难道身为兄长的我想要自己的妹妹长长久久的活着也是错?难道身为兄长的我,对你来说还没有一个凡夫俗子来得重要?没有了他,你就不想活了?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我独自一人会有多孤独?”
白陶然对这个妹妹尚来是宠溺中带着点霸道,却从未诚心袒露自己的情绪,更不会想如今这般示弱,他如同一个渴望家人的孩童一样,目的很纯粹,即使过程带着点血腥和蛮横,但他的目的从来都只是她能活着。
白嫣然原本平静的眼神,听闻他的一番诉控后,变得不再平静。她想起过去的两千多年的光景中,有绝大部分都是白陶然对她宠溺的眼神,死寂一般的胸口中闪过无以言语的酸苦。
她哽咽着:“哥哥……嫣然怎会不为哥哥着想?就是怕哥哥会变得嫣然这般下场,才屡次相劝阻挠……我们回去吧,回去青临山,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木禾曾对她说过,没有了她,哥哥也能找个伴侣相携到老,或许正是因为她在,所以哥哥才会费心费力的想着她,从不为自己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