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猛烈地炙烤着大地,夏末秋初,气温虽有降下去,但是浑身的燥热还是一如往昔那般黏腻在身上。
路边梧桐树,枝叶浓密,绿意萋萋。
秋蝉躲在树叶间,肆无忌惮地吼叫,仿佛再不趁此机会一吼,一生便再次终结。
一队施工团队冒着下午烈日的灼烤,在搭好的脚手架之间辛苦劳作,绿色的密目网之间,影影绰绰地能看见几个弯腰的身影。
邓宇凡今天正好来监工,他戴了一顶橙色的印有中铁二局的安全帽,大汗淋漓地从脚手架上爬下来,钻进旁边的板房,“热死了,热死了。这天气,能工作8个小时真是要命。”
一旁的建筑工地的工人笑了笑,“是的啊,老板,太热了。”
邓宇凡没办法,撤了上工的工人,让他们夜晚再工作,刚刚脱下安全帽准备出门的邓宇凡撞上了进门的宁浩南,“宁总,您怎么来了?”邓宇凡笑着看着他知道他来的目的,“今天我一个人来的。”
邓宇凡其实知道,宁浩南最近常常来视察工地,并不是因为多看重这个项目,而是因为他想遇见安娜而已。彼此没有说破,“嗯,来看看工程进展的怎么样了。”宁浩南随便一个理由。
“不行,天太热了。”邓宇凡叉着腰,站在板房门口,看着门外的烈日。
突然他的眼睛睁得老大,在他的眼里,安娜竟然顶着烈日出现在工地上,汗水还粘黏在她的额头,头发都因汗水打着卷贴着皮肤。安娜像是跑过来,还在呼呼的顺气。
“安娜?你怎么过来了?”邓宇凡连忙从门口拿了一把伞,去遮住她。女孩子什么的最怕太阳晒了,偏偏今年的秋老虎特别猛烈。
安娜眼睛却一直看着屋子里面的宁浩南,宁浩南二话不说走出来,接过邓宇凡手上的伞,冷冷地说一句“跟我走。”安娜竟鬼斧神差跟着他走了,两人走到一株银杏树下面。
宁浩南看着她,“安娜,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你要走了是吗?”
安娜不明所以“走?”
“你难道不是来告诉我,你要跟着周文斯走了吗?”宁浩南错过安娜的视线,别开脸去。
安娜低头笑了一番,他果然时时刻刻在意自己的任何事情。
“如果我说,不是呢。”
宁浩南惊讶地看着她,其实这几天他一直都在跟着安娜,他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听邓宇凡说,他们一个朋友遭受了巨大的车祸,宁浩南之前了从侧脸了解过周文斯这个人,也大致知道了邓宇凡的种种暗示,无非就是安娜心系周文斯而已。他想着这一天早晚会来的,安娜终究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和自己分道扬镳。
其实,那样也好。至少,她是快乐的,喜欢她并一定是要和她在一起。
宁浩南看着婆娑光斑从头顶上的树叶缝隙里面撒下来,落在安娜栗色的头发丝上,耳朵里听见安娜那一句不是呢,心情顿时期待起来。“不是是什么意思?”
安娜看着他的眼睛,“其实我一直认为我是喜欢周文斯的,直到现在我也喜欢他的。”
“那你还说不是……”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喜欢这个事情玄之又玄,以前的喜欢经过了岁月的沉淀,也许早就变质了,但是固执的我们却仍然认为是喜欢,虽然的确是喜欢,但是早就没有了曾经了那种的怦然心动了,你明白吗?”安娜热枕地望着他。
可是,宁浩南听得一头雾水。
“安娜,你的意思是,令你怦然心动的人另有其人?”难的宁浩南开了窍。
安娜终于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对啊,就是你啊。”
苑婉觉得自己恐怕是最孤独地新婚妻子了。
丈夫连着三天没有回家了,苑婉坐在阳台上得藤椅上,这是骆泽名下的房产,独栋的原野式别墅,在二楼视线很好,能望见远处宽阔的森林。
正值下午最慵懒的时分,苑婉端了一杯咖啡坐在阳台上,手里捧了一本文学杂志。看了几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日暮渐渐西垂。阳台上的壁灯亮起来,四周的树木像是笼罩在金色的海洋里,令人移不开眼睛。
周文斯的车祸,骆泽的夜不归宿,没有工作,没有新婚快乐,诸多情绪压在苑婉心头。
苑婉掏出手机,号码停留在骆泽的页面上,打还是不打?如果他说他在忙,那又该如何是好?和他结婚是对的吗?为什么自己觉得像是走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呢?苑婉自我忧愁着。
手指不小心拨了出去。
嘟嘟几声过后,一个女声响了起来,“喂,你好,哪位?”苑婉有几分的迟疑,第一,为什么是女的来接的电话?第二,为什么是问的你好,哪位?难道骆泽没有给她备注?就在沉默几秒过后,苑婉问“这是骆泽的手机吗,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