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涂什么了?”
“你猜猜看。”公主走过廊庑,刚要坐下王守善就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走到了石台中心,那个舞姬连忙退到了一边。
“别停,你们继续。”他对着乐工说,然后抚胸朝着她深深鞠躬“尊贵的公主,请你赐予我伴随你跳舞的机会?”
欧罗巴的傻骑士这时候要行吻手礼,古时候这是学生向老师、奴隶向奴隶主行的礼节,随着维京人在欧罗巴大陆广泛活动,它居然成了一种表示问候的礼仪了。
维京平民是有不少参加海盗,不过他们的官方也是要和其他国家建立外交关系的,吻手礼代表的是维京人向日耳曼君主“手递礼物”,是和平友好的象征,毕竟大家都是信奥丁等诸神的“异教徒”。
维京人来了,他们迟早要给欧罗巴带来灾难,半农耕半游牧民族本来就适合侵略和扩张,基督徒被教会训练得那么像羔羊,为什么不趁机欺负他们呢?
公主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有些不知所措,纯洁也有纯洁的好处,他可以任意在上面作画。
“你跳过双人舞吗?”
“没……没有。”
“从现在开始学怎么样?”他故意放低了嗓音,用撩人的语调说道。
公主忽然把脸捂住了。
这又是什么毛病?
“你怎么了?”
“流氓!坏蛋!”公主举起粉拳猛捶他“你这套花招在多少女人身上用过?”
“我要是跟你说这是天赋你信么?”他得意得哈哈大笑“小的时候我做梦都想娶一个公主,没想到这个愿望居然真的灵验了。”
玊玉脸上的红润随着这一句话快速褪去,她咬着嘴唇,怆然欲泣“如果有一天,我不是公主了怎么办?”
“不,你永远都是我的公主。”他持起她的双手,亲吻她的指尖“赞美诸神,能让我遇到你。”
公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仰视着他,就像是要通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灵魂。
“阿娘说,男人说的话当时是真心的,可是很快你们有了新的女人,也会将那些真心话告诉她们。”玊玉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这就是阿娘不愿意回宫的原因,她希望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王守善瞪视着所有乐工和舞姬,他们立刻连滚带爬得跑了。
玊玉的情绪则完全失控了,一个人哭得稀里哗啦,女人这个说哭就哭的本事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睿宗皇帝和李隆基花心所犯的错要王守善来承担罪责,他只好将她抱在怀里哄,哭泣会让体温升高,她身上那股花香味就更重了。
“你……你……知道,我看到窦太妃时,是什么感觉吗?阿娘说,她到死都是德妃,不是因为她太有品德,而是因为她太笨了。”公主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瓮声瓮气得说“窦太妃谁都不理,每个人却都想讨好她,睿宗皇上应该就跟他们一样,所以才把她封为贵妃。”
“你想多了,太妃被封贵妃是在你阿娘失踪后……”
“为什么刘氏可以封为皇后,她不能封为贵妃呢?”公主推开了他。
“一个名分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公主看向他的眼神顿时满脸怒容。
“你到现在都还没给我名分呢!”在母老虎发威之前王守善急中生智“你知道玉真公主和王维是啥关系吗?”
公主愣住了“王状元?”
“他们俩的情况跟咱们一样,公主是道士,王维是她有实无名的丈夫,玉真公主和我大哥有那么一段过往,王维不是去河西了吗,结果他们俩就……”
“哎呀,你胡扯什么!”玊玉跳着脚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能这么中伤李大哥。”
“哦,说说都不行啊?”王守善醋意横生,他早就知道李白这迟早要成坏他家宅安宁的祸头子。
“李大哥不是那种人!”玊玉摆明了坚定相信李白真的是“白”的。
“你想听听他的黑历史么?”王守善笑得狡诈又邪恶,他跟都知王妙儿的“风流”往事要不要说给她听?
“不听!不听!我不听!”公主捂着耳朵,转身就往屋里跑,王守善跟狼一样长啸一声,追着那头粉色的鹿进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