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派的创派祖师是谁,业途灵并不知晓。他入御剑门时,正值蜀山派的多事之秋,掌门求剑连他的入门礼仪都给省下了,更遑论之后进祖师殿拜祭祖师等流程。不过业途灵却知晓,创派祖师搞出来的东西,那必然是不凡的。
有些艳羡这个呆子师弟的好运气,业途灵看了自己的不落尘一眼,无言地叹息了一声。不落尘在剑鞘中轻轻一颤,随即归复平静。
业途灵拉住黄少天的手,道:“走吧,下去看看狂龙门究竟能搞出什么动静来。若是这出戏不够精彩,那小爷这千里奔波之苦算是白吃了。”说罢也不管黄少天是否同意,拽着黄少天奔出剑箓院,来到悬空岛边缘纵身跃下。
这一跳,吓得黄少天魂飞天外。他新晋腾云境,才找到称心的灵剑,哪来得及去学御剑神行之术。这般从高空跃下的作死经历也是第一次体验。
两人被狂风撕扯得面容扭曲,寒意一股一股地穿透骨髓侵袭脏腑。业途灵还罢了,毕竟可以御灵力抗衡,黄少天可就遭罪了。他方才大量失血,一身灵力被古冢剑吸得一干二净,这股寒气一来,便被冻得浑身僵硬。
看见黄少天的惨状,业途灵赶忙御使不落尘出鞘,哪知灵力却如泥牛入海,半点反应都没有。业途灵大骇,心道:小爷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么?
求生的本能驱使业途灵将毕身灵力都注入不落尘之中,但不落尘依旧稳稳当当地插在剑鞘之中,没半点搭理业途灵的意思。
危机关头,古冢剑自行出鞘护主,驮着黄少天缓缓减速,最终在御剑门众外门弟子的注视下缓缓落在松风山在内。
业途灵一扫被黄少天拖着走地狼狈模样,擦干被冻出来地鼻涕,冲着被众弟子拱卫的问剑磕头行礼,道:“蜀山义剑门下弟子业途灵,拜见问剑师伯。”
一句蜀山义剑让问剑面色一暖,随即复又转冷。他沉声道:“蜀山已无义剑,师伯之语切勿再提。”说罢问剑又看向正呆呆傻傻地握着古冢剑的黄少天,厉声斥责道:“汝初得灵剑,怎敢如此肆意妄为?如今寒气袭体,还不速速将自己拾掇干净了,再运功驱寒?”
黄少天哦了一声,也胡乱擦干净了脸上的鼻涕,僵硬地走到问剑身旁盘膝坐下。
问剑明显不愿承认业途灵是蜀山弟子,这让业途灵大感尴尬。本来他依着性子定然要拂袖离去的,但想着义剑仙昔日嘱托,只能按捺住情绪,低声道:“师父当初嘱托灵儿上山为师伯恭祝一百一十岁华诞,然则师伯闭关,盛会未能举行,灵儿甚以此为憾。求剑师叔见弟子恭顺,已将弟子收录门墙。”
“不错!”牧剑赶忙拱手应和道:“师祖明鉴,掌门师叔祖已经明谕众弟子,已将业途灵师叔收录门墙。”
问剑冷眼一扫,吓得牧剑浑身一哆嗦。他自不会反对业途灵入蜀山派,否则他也不会再收黄少天入门墙与业途灵分个高下。只是他见业途灵颇有几分桀骜不驯的意思,打算折一折业途灵的锐气,哪曾想到自己的三代首徒却投了敌。
“既如此,那你且退下吧。”一击不中,若再纠缠就失了前辈风范,是故问剑略过业途灵的身份问题,道:“狂龙门的拜帖语焉不详,谁人知晓我蜀山如何与狂龙门生了仇怨?”
业途灵东瞅瞅西看看,见一众弟子皆低头不语,只得无奈站了出来,道:“师伯,这件事弟子知晓。”
也不待问剑答复,业途灵自顾自地将狂龙门之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待业途灵说完,牧剑又补充道:“昨日弟子回复让狂龙门于今日巳时拜山,如今已辰时末牌,想必这就要来了。”
问剑面无表情地听完两人讲述,冷冷道:“老夫方才出关,这便有人上门演大戏助兴,好得很。众弟子听令,蜀山开门迎客!”
松风山庄从不接待外客,相应的依仗厅堂都不具备,众弟子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得木木地拱卫在问剑身旁,等候着狂龙门诸人登门。
不多时,山道上便响起一道声音:“狂龙门唐无敌携不肖弟子两名,前来拜会蜀山同道。”
这声音中正平和,远不似业途灵所想的那般跋扈嚣狂。正惊疑间,问剑冷冷道:“蜀山恭迎狂龙门大架。”
未几,又一道声音响起:“越州散人虞世勋前来拜会蜀山同道。”
问剑淡然回道:“高贤莅临,蓬荜生辉!”虞世勋出身南朝世家,一身修为不弱,家世也算显贵,可跟传承几千年的蜀山派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够看。
“东海曹平前来拜会蜀山同道。”
“久慕尊范,今有幸得会,请进!”问剑嘴上说着仰慕的话,却不挪动半步,脸上更是一点欢喜的模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