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顺着这松林边坡的灌木丛向对侧面山走去,走到侧面山林,地上又发现松林地面上的松针落叶有被抄动的迹象,我们便顺着这迹痕追,走入松林一处松树稀蔬的坡地,忽然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我们迅速把身体躲在一棵大松树后,朝前望,这时天已微亮,朦胧中我见到几个身体黑乎乎的像人形的动物正坐在一棵倒在地面上的大树杆嘻嘻哈哈地吃东西,我点了点数,正好八个,其中一个手上拿着李侯那个小包,正往里掏东西吃。
唔!我心里一紧,是这群傢伙偷了东西无疑了,我示意二胖小心,二胖猫腰走到我身边问:“这怎么办?”
“对着那个拿小挎包的傢伙开枪击毙他,抢回小包,其他暂不理他。”我小声交待二胖。二胖听后悄悄猫着腰向前走了几棵松树,躲在树后,悄悄举起枪。
“砰”一声巨响,我见那个拿小挎包的人形动物瞬间从那树杆上滚下了地面,我急步走向前面,一手拿起小包,那些剩下的人形动物被这突然的枪声吓坏了,不顾一切四散狂奔走开。二胖朝着一个的背后又开了一枪。我看着躺在树杆下的这人形动物,走近用脚踢翻他的正面,原来是个黑毛猴,学名好象叫黑叶猴,是在十万大山中的一种特有猴子,二胖的一枪装的散弹,这黑猴子只在身上右侧中了几颗铁砂,还没断气,还在蠕动挣扎。我看了看小包里的东西,李侯的笔记本,眼镜还在,那六分仪装在一小皮袋子的,也在,除了些东西,里面还有一块压缩饼干和半块快食面,这下我明白了,这些黑猴是为了吃这些东西而偷了小包和二胖大包里的饼干和面块。我见最重要的东西都在,松了口气,叫二胖往回走,二胖看着地上那只挣扎的猴子,问:
“这东西能煮吃吗?我听人说这傢伙的肉也很补身子的,特别是那猴脑很美味,不知真假,他妈他害我们追了大半晚,要不我找条藤捆着他,把他拖回去宰了试试它好不好吃。”二胖说。
“算了,这东西我们还真没吃过,不知能不能吃,也说不准,但看他像人的样子,煮了吃也恶心,别搞了,走吧,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别在这又搞上一天了。他死不了的,一会,他那些同伴会回来把它拖背回去救活他的。”我告诉二胖。
我们顺着来的方向赶回去,这时天已亮,我们看到彼此的衣服都被露水粘湿了,我们回到营地,已是早上八时多了,正在沙滩上来回低着头踱步的李侯见到我们回来,惊叫了一声后长长舒了口大气说:“先坐下喝口水再说。”
我和二胖找来口缸,喝了一缸水,二胖将李侯的小挎包递给他说:“看看里面少了什么没有?”
喝过水,我把情况向李侯和墩仔说了。
李侯把里面的东西全掏出,看了看,笑着说:“唉,还算万幸,紧要的东西都在,只少了几块饼干和两包快食面,这次我犯了一个大错误,害得文哥和二胖辛苦了大半晚,好在两人平安回来,还拿回了东西,我们以后在野外宿营,一定要吸取这次的教训,一切物件要捆牢,小件物品要放入大包,并且拉好搭扣,扎在树头上,不要让猴子之类轻易偷走。”
昨晚李侯煮好的山虾没有了,全给那些猴子偷吃光了,无奈又得泡了个快食面,墩仔很是恼火地说:“他妈这群猴子也忒坏,满山都是果子,不去摘吃,偏偏偷人的食品吃,连昨天我和二胖捉到的那三个大石蛙也生吃了,还把头丢在沙地上。那个大乌龟可能它们咬不动,还在。”
“哦!说到那乌龟,我早上仔细看了,是只纯野生的金钱龟,现时这东西可值钱了,在大成市能卖到一万多元一斤。不知怎么处理它了。”李侯说。
“那我就用网兜带着它,到时在哪搞到什么肉,再一齐煲它吃了。”二胖说。
吃过早餐,我们继续上路,走到下午,隘道穿过几座大山,前面豁然开朗起来,路边的左面呈现出一小片平坦地势,这是连日来所看到的一处较为宽阔的地带,我们不由驻足观望,看来,这平坦的地块以前应当是有人耕作的田地,但这时只长着一米多高的芒花杂草,证明已久无人耕种了。这里如果有人家,按常规,现在这个时候,应当会有吹烟从农舍中冒起了,我们驻足四看,非但见不到这小垌四周远处的小屋有任何吹烟升起,而在这附近连一间土屋农舍木棚子也没见到。无奈,失望之下,我们继续前行。当我们再转过一个山坳时,前面呈现出比刚刚走过的小垌还宽大的平阔地带。再前行了一会,走在前面的二胖忽地停步,他回头对我们说:“哈!这里有人家了,你们看,这山边有间屋呢!”我们往二胖手指方向看,果然在前不远的山边处有一座屋子,我们快步走去,在路边往这屋子望,这是一座靠在一处一座大山脚下的屋子,屋子后面的大山像一条巨龙般蜿蜒伸延下来,屋子前面有一块宽大的地坪,但却长满了齐膝高的杂草,从路边往里望,整座屋子占地也颇大,足近两亩,我们踏着屋前的杂草走近那屋子,屋子的大门前还有一块两广地区乡村农民称为“禾地”的灰砂地,用石灰混合黄泥、砂子铺就打实的类似水泥做成的硬地面,这是农民用作晒稻谷的场所。禾地的后面是座颇具气势的青砖瓦房,正大门的两侧,两面墙上方有两个“n”字形的墙体装饰墙,这我马上明白这是一座在两广地方叫“镬耳屋”的宅院,因为它的墙上那对称的两个“n”形墙头,就象一般家庭的铁锅的两个锅耳,在正式的古建筑名称中它叫“马头墙”,或“封火墙”。这种形象有点古怪的屋子,在民国以前,都是要有一定功名的人士才能建造这种款式的宅子的,普通人家,尽管你很有钱,在那个讲究封建门弟等级的时代,没有功名是不能建的,若随便仿建,那可是会有杀头风险的。
我们四人在这宅子的禾地上驻足看这屋子,大家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在这深山古道处竟会有这样一座颇具气派的老宅。如果说这是一所土坏屋子,或是一所木头房屋,我们倒觉得很平常,但眼前出现的这座青砖镬耳屋大宅,这就令我们有点诧异了,从历史角度来看,建这样一座宅子,除了居住之外,最主要的目的是向世人炫耀主人的财富外,就是展现主人的显赫门弟和功名身份而已,但在这深山的隘道旁,这种炫耀和展示又有什么意义?在常人看来,这如同衣锦夜行。或许很久以前,这古道曾经有过熙熙攘攘的时代,一位土豪或者是土匪头子,一时心血来潮,在这建起这宅子那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