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剑眯着眼睛望着木盘中的珠宝玉饰,却不知道,身后正堂两扇宽厚木门的小小的缝隙间,正有两双眼睛在静静地望着他。
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看到他在公堂上依然倒背着双手一副欠揍的样子,孙素素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怎地,眼睛竟有些湿润了。
“偷东西的果然是陆公子。”锦云移开目光,小声嘀咕着。
孙素素瞪了她一眼,离开门缝向后退了几步,轻轻拧着锦云的耳朵教训道,“你这死丫头,应该说,被冤枉的果然是陆公子。”
“我知道是被冤枉的,不过也没有什么区别,反正是真偷假偷而已,还好没用刑呢,不然怕不是脸都给打花了,小姐就认不出来了。”锦云轻轻挣开孙素素的手小声说道。
“你快看看,我脸上有没有什么不妥?”孙素素没再和锦云拌嘴,听到她说脸花的时候,下意识地问道。
锦云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说道,“小姐天生丽质,就算眉毛画了一半,也是国色天香。”
“那你快帮我画好。”孙素素急道。
锦云嘟着嘴小声道,“小姐,这不是闺房,哪来的眉笔?”
“那你快帮我擦一擦。”
锦云轻轻掩了一下嘴,“他是为知己者死,你是为悦己者容,好了好了,别瞪我了,我给你擦,给你擦还不行吗?”
孙素素木然地任凭锦云拿着白帕在她眉间蹭着,心中只有一个锦云所说的“死”字不停地缭绕。
她拨开锦云的手,急急说道,“不行,我得找我爹,不能等了。”
“小姐,还没擦完呢!”
“先不管了......”
孙素素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大堂里传出惊堂木拍在案上的响亮声音,随后有人喊了一声,“传证人到堂。”
孙素素急忙拉着锦云,紧跑了几步,藏到了距大堂正门不远处的影壁后。
刚刚藏住身形,正堂大门便被打开,一名衙役站在门口,把主审官的话又大声传了一遍。
望着十几名走路歪歪斜斜,甚至还有染有血迹的公差从影壁边绕过去,锦云掩着嘴凑在孙素素耳边小声说道,“他打的!”
“有什么奇怪,他杀的人还少吗?”孙素素随口说着,脸上却尽显忧色。
自县衙升堂开始,正堂前的防护便被孙元化的亲兵接管了,不然孙素素和锦云也到不了这里。
待那些受伤的公差蹒跚着进了大堂,孙素素来到一名亲兵头目跟前,说了几句。那头目摇了摇头,后来架不住小姐的恐吓和威胁,才极不情愿地进了大堂。
时间不长,孙元化板着脸跟着那亲兵头目出来,看到孙素素,一甩官袖走了过去。
“胡闹,这里是何等所在,有什么大事非要到这里来说?”孙元化板着脸问道。
孙素素看了一眼旁边的亲军头目,那头目颇为知趣地走回原地,同其他亲兵一样,手按腰刀刀柄肃立着,目不斜视地望向前方。
四下里看了看,觉得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孙素素才低声说到,“爹爹,里面的人犯便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位看破天机,预测兵变的陆公子。”
“竟是此人?”孙元化意外地回头看了一眼大堂方向,不解地说道,“既然他有此本事,因何到了这里,又因何有做了窃贼?”
“我可不信他是窃贼,他一定是被人陷害,一定是被冤枉的。”孙素素急急说道。
“人证物证俱在,如何能是冤枉的?”孙元化盯着孙素素道。
“反正我就是不信,女儿了解他,他不是一个贪财的人,要说他杀人放火我信,要说他行窃,打死女儿也不信。”孙素素急得眼睛湿湿的,差点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