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此时开口是否代表了张可大?
秦世英暗暗琢磨着,眼下各位老爷的态度他也琢磨出了个大概,如果有利于人犯的情况发生,诸位老爷又不反对,他也不会凭空去做那个坏人。
于是,欣然点头应允,“请讲”
张义谢过之后说道,“在通泰当铺之中,老朝奉曾与在下谈及这个前去典当的陆公子,说听他口音是外地人,又是生面孔。不知可否做为老朝奉初次见到此人的判词?”
“人证,可有此事?”秦世英向老朝奉问道。
老朝奉此时心中悔恨交加,早知道这里的水如此之深,他说什么也不会稀里糊涂淌进来。然而,此时后悔已经晚了,伪证也做了,又已经到了大堂之上,只得硬着头皮撑下去。否则无论是做伪证还是诬告,罪名都是不轻。然而张义所说的又是实情,他又不敢否认,听到县太老爷问话,他急忙回道,“确有此话,不过老爷也知道,小人是生意人,说什么都是为了生意,当时是跟张大人,不,跟张家将谈价钱,那只是顺口一说,顺口一说而已。”
张义说完该说的,便依然肃立在张可大身后,对老朝奉如何辩解不置一词。
徐真如看到眼前一幕,猛然惊醒,难怪今天的阵势这么大,难道人犯与张总镇有些关系?升堂前他并不在衙门中,对此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柳家自然不会把其中关系向他坦言。即便是柳家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形势所迫,唯有硬撑下去一条路可走。
看明白其中关键,再看看嚣张的肖剑还有吝啬的柳家二老爷,他收起了在诸位大老爷跟前展示第一讼师风采的想法,暗暗琢磨起来。
对老朝奉如此回答,肖剑微微一笑,这个问题不过是一个铺垫而已。在县衙门口,张义把这个情况向他透露之后,他只不过是稍加利用,真正的杀手锏还在后面呢。
“我再问你,到通泰当铺典当之时,老先生可知道陆某便是白云寺前的施粥人?”肖剑走过去继续问道。
“知道”老朝奉身子哆嗦着回道。
张义此时插话道,“秦老爷,在当铺里这位老朝奉曾说过,不知道这位陆公子是从哪里逃难过来的,不知因何急着用钱才落魄到典当东西的地步。这算不算,并不知道他是施粥人的判词?”
“那也是小人随口一说的。”老朝奉急道。
“随口一说?”肖剑微嘲一笑,对角落里负责记录的书吏说道,“记下这一句,老先生喜欢随口一说。
“我再问你,你如何知道陆某是白云寺前的施粥人的?”肖剑逼视着老朝奉问道。去当铺典当时,当时种种情形,他确定对方之前并未见过自己。对方人证、物证如何齐全,只要抓住其中一点猛力击破,便可赢了此案。他便把这个关键点选在了老朝奉身上。
老朝奉早已通过柳家对施粥情况了解个大概,也做了有关准备,闻言从容答道,“在白云寺前施粥灶前见到的。”
“哪一天?”肖剑追问。
“昨天”
“昨天什么时候?”肖剑根本不容对方有考虑时间,随着问了出来。
“巳时,当铺伙计可以作证。”老朝奉对答如流,他心中早已盘算好了,午后的时间,当铺里事情很多,需要把当日典当的物品收入号房,还要理帐、盘银,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出去看热闹,因而把时间选在了巳时。按后世的记时方法,巳时便是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左右。
“好,记下这一句,老先生巳时在白云寺前。”肖剑又对着书吏说了一声,继续追问老朝奉,“我再问你,当时白云寺前有几个灶,有几个僧人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