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英问道,“柳家先前说过,这些东西所属,他们自有证人候在堂下,随时上堂作证,你可有人证,证明此物为你所有?”
轻轻点了点头,肖剑轻笑道,“当然有,不过我的证人如今都不在这里。老爷可差人到琼州去提取人证。”
秦世英皱了皱眉头,道,“琼州到此地,数千里之遥,如此冰天雪地,一来一回怕不是得数月之久。难道本地就没有证人吗?”
肖剑摇头道,“老爷定然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所谓财不露白,我本一游学书生,带着如许财物,来到人地生疏的登城,岂会轻易让人知道。然而这些珠宝便是我的,我心中自然清楚。就像一个姑娘怀有身孕,不敢让人知晓一样,但她知道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自己的,道理是一样一样的。”
未等秦世英说什么,徐真如刷地一声打开纸扇摇了几下,走到肖剑跟前,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比法,你这不过拖延之辞,若到琼州提取人证,忽然又说人犯到了江浙,若到江浙,又说人证去了甘陕,若到了甘陕,你又说人证去了辽东。难道老爷还能派人到皇太极的地盘去提取证人吗?你想如此拖延,最后不了了之,要知道这些珠宝玉器,柳家还想及早变卖以糊众人之口,否则便会饿死人的!”
说着话,他又对着秦世英说道,“老爷,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诸位大人又都在堂上看着,孰是孰非一目了然,老爷当可定案了。”
双方各执一词,似乎都有道理。然而人证、物证都在苦主一方,而且人犯所说,确有拖延之嫌。秦世英一时委决不下,但想着人犯与张总镇的某种关系,他还是很给面子地问肖剑,“人犯,可还有要说的?”
“有”
肖剑指着徐真如说道,“我想说的是,谁的裤腰带没有系好,把他给露出来了。老爷问我话,我尚未说完,你放的哪门子闲屁,要你是老爷,你直接定案得了?”
徐真如想不到人犯在公堂之上还如此大胆,气得一合纸扇,对知县说道,“老爷,请治他藐视公堂之罪?”
肖剑冷哼一声道,“我岂敢藐视公堂,我只是藐视你而已。”
秦世英一拍惊堂木,眼神微微扫过眉头紧蹙的张可大,对肖剑喝道,“人犯不得无礼!”
肖剑眉毛倒竖,梗着脖子说道,“叫我不要无礼也可,我便要问问人证几句话,但这个山羊胡子不许插嘴,否则陆某就要发飙了。”
柳府在登州城也算是大户人家,秦世英与柳家颇有些交情,银钱上也存在着往来。然而论权势,柳家与张可大比起来,却是无法同日而语的。
此情此景,双方几乎算是剑拔弩张,如何选择自然不用太过费神。
想了想,觉得人犯的要求还可说得通,并不算过分,便点头应允,并对徐真如说道,“徐讼师,人犯询问人证期间,切记禁言,否则杖责五下。”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道来自徐真如,一道来自肖剑。
秦世英颇感意外地看向肖剑,眼神流露出一丝疑惑,然而他却先向徐真如发问道,“徐讼师因何不同意?”
徐真如摇着纸扇道,“在下全权代柳府处理讼案,自然有权随时回答人犯的问题。”
秦世英问道,“你可是人证?”
“不是”